1、习惯
昏黄柔和的余晖打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安惜月背着白色的书包不紧不慢往前走,与前面离她十米开外穿黑色卫衣的高ting男生保持一定间距。
一条长长的、仿佛望不到tou的绿化带种满了青葱茂盛的愧树,树gen高大威猛,投下影影绰绰的斑驳。
她跟着陈故走走停停,他双手插入衣兜散漫地踏着步子,卫衣帽被他dai上,只留给安惜月一个潇洒悠哉的背影。
她知dao他在听歌。
他习惯在学校写完作业,回家的时候就什么书也不带,但下次考试依旧能有好成绩。
安惜月跟他不一样,她天生有点迟钝,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提高分数。
一步,两步,三步......
她跟着他的脚步,却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一点都不真实。
直到他在一家三花书店前停下来,走进去,安惜月顺势躲在一颗大树后。
喵~
一只枯瘦的小猫不知dao从哪窜出来,安惜月吓得尖叫一声,很快又捂住嘴。
她蹲下shen,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是只liu浪猫,黄白相间的mao发,浑shen脏兮兮,前肢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看人时,漂亮的浅蓝色眼珠里充满了防备,估计是被nue待过。
想起书包里还有中午剩下的吐司面包,安惜月拿出来撕碎了扔在它面前。
“对不起啊,只有面包给你吃了。”她伸手轻轻抚摸小猫的背bu,想让它不那么抗拒自己。
大概是感觉到安惜月没有敌意,猫咪本来发颤的shenti渐渐没那么抖了,它靠过来,狼吞虎咽的tian舐地上的面包碎。
安惜月忍不住又摸了它一会,没多久,陈故拿着一本杂志走出书店,她才起shen。
书店的老板是一位微胖的中年女人,坐在前台嗑瓜子,看见安惜月,瞥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都懒得招待了,语速跟周遭的热气一样懒洋洋的。
“新进的杂志都在进门右手边,没有的就是还没到,五三练习在最里面。”
目光扫视一圈,安惜月走到文ju区。
物理学得有点吃力,要多买几个错题本,以防万一。
选好错题本后,安惜月被旁边的一个日记本xi引住了。
封面的糖果罐绘画色彩温柔,淡粉色大面积铺开。
她还没用过这么漂亮的本子。
在舅舅家的时候,安惜月只用过学校统一发的记事簿当日记本。
舅舅家在距离这里两千里以外的荣德镇,也是她的老家,连续十五年被评为连片贫困山区,穷得叮当响。
妈妈去世后,她就只能寄住在舅舅家王轻友那,每天跟小她一岁的表弟一起上下学。
舅舅家也很困难,养一个小孩刚刚好,两个就很勉强了。舅妈向学校申请了资助,安惜月从小就ting懂事,班主任也愿意替她费心,没多久,这事就落实了。
班主任说那hu人家会资助到她大学毕业,那时,安惜月只知dao是一对城里的夫妻,至于他们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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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
一dao物理题绞尽脑汁也没zuo出来。
突然想到这些题对陈故来说,应该是易如反掌。
陈故的房间,她只去过一次。
还是刚来这里的时候。
安惜月记得很清楚,他的房间干净、简洁,入门就是一张大床,灰色被子铺得整齐。
窗hu敞开,白色薄棉材质的窗帘被微风撩起,浮动,贴合。
书桌上整整齐齐摆满他的奖杯,还有厚厚一沓奖状被叠起放在角落积灰。
他真的是有天赋在shen上,所以与生俱来带着一gu傲气。
拿着习题不知不觉走到他房间外,安惜月在门外犹豫的渡步。
会不会影响到他?
保姆端上来两杯牛nai,跟她打招呼:“安小姐,晚上好。”
安惜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在叫自己,礼貌点点tou。
她不太习惯被人这样叫,大概率以后也不会习惯。
“喝杯热牛nai会比较好入睡。”保姆笑得温柔。
她也笑:“阿姨,我有事找他,牛nai给我吧,我拿进去。”
“好的,安小姐。”
安惜月接过托盘,认真的纠正她:“叫我惜月就好了。”
保姆只是微笑然后悄然离开。
她腾出一只手敲门。
咔嚓,把手转动。
陈故一边用mao巾随意catou一边面无表情垂眸看她,长长的黑睫投下淡淡的阴影。
才洗完澡,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短ku,上半shen赤luo,矫健的shen躯强劲有力,肌肉线条liu畅完美,手臂chu1交错的青jin隐隐凸起。
墨色发丝未干,发梢挂着水珠,他快速ca了几下,长臂一伸,mao巾落进脏衣篓。
浑shen上下透着冷意,低沉悦耳的声线波澜不惊,“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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