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个小饼干(加更)
换好衣服后,我走出家门,蒋凯乐站在楼dao里xi烟。
他转过tou,看了我一眼又一眼,把烟tou丢到地上,用穿着拖鞋的脚碾灭烟di。
我又非常不合时宜地想起程嘉逸抽烟时优雅慵懒的贵公子姿态。
我们并没有去吃饭,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随后,蒋凯乐笑了,笑容复杂:“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说我爸还在这,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蒋凯乐上下打量着我,负气地说:“等会儿你把我妈给你买的金镯子什么的,还给我吧,那是她给儿媳妇买的,现在你搭上有钱人了,也不稀罕那些东西了。”
他说的话有些难听。
但确实是我和程嘉逸zuo了对不起他的事,所以我垂下眼帘,轻声说应该的。
可能是我太平静了,这不符合分手时的状态,不是一个负心人该有的态度。
蒋凯乐瞬间急眼了:“任真,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我妈对你不好吗?她比你亲妈都心疼你。你妈往下面一tiao,一了百了了。谁真情实感地心疼过你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谁心疼过啊?是对你不guan不顾的妈,还是那个tan痪在床的爸啊?你爸对酒比对你都亲。你怎么那么不知好歹啊?你不知dao街坊四邻平时怎么在背后议论你和你爸的吗?”
我的眼睛一张一合,像石像一样楞在原地,完全没料到这些话能从蒋凯乐嘴里说出来。
脑海中闪回过十几年前在教室里的那个清晨,班里唯一愿意跟我对话交liu的少年,蒋凯乐青涩的模样。
也想到程嘉逸描述的那个场景――
我坐在篮球场边,等着蒋凯乐打完篮球一起回家。
我们分享同一瓶矿泉水,牵着手一起走在回家路上,讨论晚上要吃什么菜,周末去看哪bu电影,同事朋友shen边发生的琐事。
那些温馨的画面,难dao都是我的幻想吗?
曾经我以为自己无限接近过最渴望的平平淡淡的幸福。
此时此刻,蒋凯乐指责我不pei得到爱,指责生我的父母不pei作为父母。
我们一家人在他的描述里一无是chu1,母亲ruan弱,父亲没担当,我狼心狗肺。
他看见我的伤疤了。
他说那怪我,怪我走路太不小心了。
别人都看到那有个陷阱,怎么就我掉下去了呢?那一定是因为我眼瞎。
同样的人生路,就我走的伤痕累累,是我蒙住了自己的双眼,没能力抓紧幸福的手。
我以为只要我不说疼,我就会变得坚强、百毒不侵。
我以为我日夜哄骗自己,我的爸妈是走投无路了,其实他们都是爱我的,别人也会被我误导。
原来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生我养我的父母并不爱我,我似乎从生下来就不pei得到爱。
与此同时,我倏地发现,为什么程嘉逸说什么,我能立即回怼他一百句――
因为他从不会拿刀往我心窝里戳,他向来都是准备好答案与我对话。
我怔怔地望着蒋凯乐,想反驳他的话,眼眶却先一步变得shirun了。
视线交汇,蒋凯乐又气又无奈:“你哭什么?你很委屈吗?我不委屈?我就谈个对象,工作都被人搞没了,我还委屈呢?”
我说对不起:“工作的事,你再等两天,明天应该就能接到回去工作的消息了。”
蒋凯乐又问:“任真,这是重点吗?”
我说我不知dao什么是重点。
他气急败坏地追问:“你爱过我吗?其实再接到他的消息,发现人家对你还有意思,你又能去给他当情妇了,你高兴坏了吧?终于不用再跟着我过苦日子了。”
听到蒋凯乐这番「明知故问」,我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只觉得这半年的时光也是我错付了。
我强压下心酸,哽咽着反问:“原来你也知dao我跟你过得是苦日子。如果我不爱你,为什么我会愿意跟你过苦日子?”
“蒋凯乐,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了,说是快要结婚了,但你送过我一件礼物吗?我们有出去吃过一顿昂贵的晚餐吗?我zuo指甲,剪tou发,无论我zuo什么,你总是下意识地否定这些行为的价值。我花你一分钱了吗?我说我开心就好了,你说我是上网看太多毒鸡汤了。”
“我不爱你,为什么要想着省吃俭用,想把一分钱掰成两分用?我为什么会说,你当ti育老师很好,那是你的梦想,不挣钱也没关系。为什么你每次抱我爸去洗澡,我先心疼的不是我那个tan痪的爸,心疼的是你?”
“蒋凯乐,你是不是觉得我pei不上你,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了,所以才会跟你在一起?”
我没听到蒋凯乐的回答。
但我听到了一dao沉着愤怒、挑衅意味十足的男声:“去他妈的吧,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这种单细胞生物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理解你的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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