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逃离现实世界
在我和程嘉逸复合的第五个夜晚,我们开着车,飞驰在昏暗、空旷、似乎望不见尽tou的高速公路上。
我坐在副驾驶座,降下车窗,伸出手掌,感受着冷冽自由的疾风击打我的手心,缓解我ti内翻涌的燥热。
转过tou,望着程嘉逸单手扶方向盘,温柔专注的侧脸,我的心脏几乎tiao到嗓子眼。
我将车窗完全降落下来,冲着窗外放声宣xie呐喊。
程嘉逸急忙把我拉回来:“宝,你发什么神经?”
语气是责备,他的眼睛里却闪烁着细碎的光,水run的chun噙着一抹明显的笑意。
我看着程嘉逸漆黑明亮的眼眸。
他直直地和我对视。
两秒钟后,我们同时别过脸笑。
先开始是浅浅的笑,后来就像两个病友苦心积虑多年,终于得以成功逃离jing1神病院,被前所未有的自由的空气萦绕着,开始放声大笑。
我再次把tou伸出车窗外,一声声啊啊地大叫。
程嘉逸又一次抓住我的衣服,把我拉回车厢,像个老父亲般无奈地询问dao:“宝宝,你真不怕后面来辆车,把你脑袋撞飞了。”
我的xiong口起伏着:“就算这么嗝屁了也值了,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听见我这么说,程嘉逸皱起眉,绷起脸pi:“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我低下眼睛,摊开手掌,试图将自由的风牢牢抓在手心里,轻声说:“我是说真的。我就是这样的人。难过的时候想死,感觉到幸福的时候也想死,没有情绪的时候也想死。我不知dao我这样的人存在有什么意义……”
程嘉逸抓住我的手,将手指插进我的指feng里:“追求意义这件事本shen就没有意义。就算你找到了活着的意义,你就能保证你活得很好吗,存在的意义就非同凡响吗?在我心中,你和我父母存在的意义差不多――你们什么都不用zuo,只要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安wei。”
我低声重复着程嘉逸的话:“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安wei。”
我又想哭了,他好会说话,好会骗我的眼泪。
于此同时,我想到我爸妈。
是啊,只要他们活着,只要我能每天看到他们,他们的存在就有意义。
虽然我怨恨他们自私冷漠。
虽然我每天都会因为各种琐事和我爸吵架。
虽然我偶尔也会想,他这么痛苦地tan在床上,折磨我也折磨自己,还不如赶紧死掉好了。
但扪心自问,假设我爸真的不在了,我才真的是活在这世界上的孤鬼野鬼一个,像程嘉逸说的蒲公英,命运的风把我chui到哪儿,就落到哪儿了。
……
气氛有点沉重了。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拿起扶手箱上,上高速前,我们在县城里唯一一家24小时便利店里买到的瓶装咖啡拧开。
我喝了一口,问程嘉逸要不要喝。
程嘉逸倾shen凑过来,我十分有眼力劲儿地喂了他一口。
我问他好喝么。
程嘉逸微笑着说太甜了。
我们都知dao,他说的不是廉价瓶装咖啡。
我们相视一笑。
过了一会儿,程嘉逸将车窗全bu阖上,温馨提示:“你病刚好,别贪凉。”
我掏出手机,连接车内的蓝牙音箱,放了一首陈奕迅的《红玫瑰》,调低音量,提醒程嘉逸:“来吧,反正旅途无聊,跟我讲讲你的过去吧,讲讲你和徐珍的故事。”
si m i s h u wu. c o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