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早已答应依依不能在知时宴上逾矩或让人看出端倪,他巴不得立刻上前把人带到自己席上,顺昭告天下,他非她不娶。
新帝登基已有三个月,英宗之妻卢氏依旧住在仁明殿这件事,别说在大燕毫无先例了,放眼古今更是闻所未闻。
而在书案后端坐垂眸抄经的纤细女子,正是英宗皇后卢辛夷。
易承渊在看向宋瑾明时,浑散发的杀气也着实让一旁的元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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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崔凝不解。
“二小姐。”
“??你踩着我扇子了。”
低一瞧,方才忍不住激动跺脚时,果然踩到了他的扇子。
那是伺候过易皇后,王太后的人灼华,此刻她朝崔凝快步走来,恭敬行礼。
英宗徐时琮葬礼过后,他的后妃们本该全往寺庙送,安乐公主也该移居至后殿去。
在看见宋瑾明与依依坐得那么近的时候,易承渊就明白了。表嫂邀她过来,本就不是要让她知难而退,而是想替宋瑾明制造机会。
他俩此刻一个被妻子抛弃、一个被丈夫放妻,若非有意搓合,本就不会让他们双双出席知时宴。
怪不得崔凝还没去找京尹判离呢,一判离不就得嫁给易承渊了??
更有甚者,卢氏竟照旧住在只有皇后能住的仁明殿中,反而是徐时晔自己的皇后元氏住在永华殿。
灼华所说,崔凝一听便知是借口,可此刻的她确实需要与卢娘娘接,便二话不说同意了。
就像方才有那么些瞬间,他们对视时二人眼中都有若隐若现的情意。
可徐时晔只将嫔妃按规矩送走,原本的皇后卢氏却让他留在中,褫夺皇后尊号后以皇嫂相称,人皆称她为卢娘娘,衣食起居依然比照皇后仪制。
元晞这才转过,一名锦袍青年正看着她苦笑。
虽说永华殿早在世宗朝时,继后王氏就住过,其殿规制并不差仁明殿太多,可当年王蒹葭为后住在永华殿时,那仁明殿可是空着的。
一旁温文的声音响起,元晞看戏看得起劲,也没转过去,只回了一句,“何事?”
而今她再来,其景反而恢复了该有的模样,花草依旧繁盛,四周用度该有的规制一应不缺。
再次踏入仁明殿,崔凝心中忐忑不已。
??所以表哥那古怪的脾气也算是其来有自了,这么多年与心上人两情相悦都不能相守,一波三折的,换谁不疯?
她惊慌失措地连忙低将扇子捡起来,看到上的玉时差点没昏倒,那快羊脂白玉上清楚刻着斌字,这人正是嘉王世子徐顗斌。
易承渊顿感心浮气躁,在上回广兴楼之后,他百般不愿再见到他俩有接。
上一回她入仁明殿,见的是易皇后,彼时外庭院萧瑟,花草无人照料。
他张了嘴想说话,可眼角余光瞥见一直死盯着他们不放的易承渊时,瞬间意识到这不是时候,于是将又转了过去,继续喝他的茶。
“有请灼华姐姐带路。”
易妍凌那气势也怪吓人的,说不定他们堂姐弟早联手就是要把崔凝入国公府。
这下她可完全明白了,崔凝心许之人就是表哥,可易承渊仗着皇帝母家人,又手握兵权的份,八成对这对恋人了什么阻碍,才让表哥方才一对上他目光,对崔凝的言又止就抑下了。
还没等到皇后入座,崔凝却等到了意外之人。
无论来搭话的是谁,易国公从到尾都应得有些心不在焉。
“杜夫人,乐宁公主今日本该出席花宴,可她怕生,您过去与乐宁公主亲近,卢娘娘想请您到仁明殿一趟,替她将乐宁公主带来花宴赏花。”
此刻就连王蒹葭都从慈明殿移出了,偏偏这卢氏没动。
心一抽一抽的疼。
崔凝在灼华的带领之下,踏入仁明殿时,看到的是袅袅禅香,案上成堆的抄经纸满溢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