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些东西若是放到对卢氏恨之入骨的人手上，能的事更多一些，价码也高些。”卢氏淡淡一笑，可眼神中却没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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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愚蠢的父兄，只因太子殿下也同我多说了几句话，就误以为若没了她，那太子妃之位就会落到我上。所以，就在知时宴后没几日，她同我一赴了我阿娘请的茶席，隔日??”

        “那日早晨，我去找她的时候，她的脸色跟死人一样苍白，癸水??”她眼神颤了一下，似是不忍再说下去。

        “我要见皇后娘娘！”

        卢氏的视线停在不远抄写到一半的佛经，眼神中有着深深的疲惫。

        “你说??她会有多恨我卢氏？若能得机会报仇，她定会好好酬谢你，甚至大力保住你丈夫兄长的命亦有可能。”

        “之后，她命虽是保住了，可是到底当时伤了本，多年来一直无法生育。我虽也同样没能当上太子妃，可我在大婚之后没多久就怀上衍琛??看在她眼里，又该有多心如刀割？”

        “出了??不能言说的事？”

        崔凝绞尽脑汁，就是没从记忆里捞出任何晋王妃与陈王妃不和的传闻。

        “还有，必要的时候，这些东西??或许交给元清徽更为有用。”

        “人人都以为，我与她是远房亲戚，在当年知时宴看上去又是那般要好，所以自然无人想得到??我们之间的恩怨，是她杀了我也不奇怪。”

        崔凝虽没有转过，可也从卢氏的声音里听得出来，她已是心俱疲。

        想到那时，卢辛夷脸上添了灰败之色。

        “这是我予你崔家的诚意，我只求你们能想方设法继续护我儿命，我牺牲什么都可以。”

        来人的声音听得崔凝心惊胆。

        卢辛夷垂着，语气中满是悔恨，“若非姨母?宋夫人发现得早，看出她是中了毒，她怕是会死于血崩，那样的死法，说不定就连后清白都会让人非议。”

        可元、卢两家之，不只需要出色的儿子，更要倚赖争气的女儿，若要借由联姻将他们拦住富贵的网织得牢不可破，女儿是他们最重要的手段。更多时候，在那群纨绔儿子不够争气时，是女儿必须负责延揽更优秀的男子入族。

        “皇后呢？！易振理――！！”

崔凝略看了一眼为首的名单，按他们为官发迹的时日判断，这些应是卢氏父兄的人。

        江东卢氏，靠的是世家望族拢络官场的那一套，可如今卢辛夷被废失势，在外人眼中只存了一个小公主，这些人有多少能听话，数月以来关在深中的她自然无从得知??卢辛夷弃了这些人，想方设法稳固已经半只脚踩在她家船上的崔家，确实是一步可行的路。

        “知。”崔凝轻轻应了一声，毕竟时隔十多年，在花宴上都还有人偶尔会赞叹当年的陈王妃是多么令人倾倒，举手投足皆是艳冠群芳的大家风范。

        崔家的本是子孙必须于科举争气，才能延续家族荣光。

        “她本该是徐时宸的太子妃。”卢辛夷说话的声音像是夹杂了隐约的叹息，“那年，徐时宸也在易皇后面前点名想选她??可后来却出了桩不能言说的事。”

        “??我明白娘娘意思了。”

        就在这个时候，灼华的声音急切地响在殿外，“娘娘，您不能进去！”

        “婆母??”

        “依依，你可知，当年的元清徽，无论家世样貌，品德名声，在知时宴上都是贵女之中的翘楚？”

        门被推开时，发钗凌乱，一狼狈的王蒹葭，神色仓皇地出现。

        崔凝又是一愣。

        崔凝听了也愣住，“所以?她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无所出？”

        崔凝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她知那样的百年望族与崔家这般士大夫之家不同。

        “我父兄法最恶毒之在，元清徽甚至还有个疼入心肝的小妹，若是那样的死法传出去，不只她死，她妹妹的人生也会断了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