殚知会过他的助理,时渺一到他办公室外,就有人帮她开了上锁的门。
她掀起眼,江殚在她视野里颠倒着。
江殚笑意慢慢淡去,目光冷下来,有些难以置信:“你认真的,还是故意挑衅?”
他的东西都摆放得整齐有序,办公桌上却散乱着文件,眼镜盒歪歪斜斜躺在桌子左侧,右侧水杯杯底浅浅一层没喝尽的咖啡,一切都昭示着桌子的主人只是短暂离开。
她把眼镜往眉骨上推了推,方便看清手机上的字,然后在浏览上打下:结扎,复通。
江成蹊肯定说了什么,江殚很不喜欢听,他们说不定聊得很不愉快,于是江殚把江成蹊气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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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信誓旦旦告诫江悬,不要惹事,江殚可能会在沉默中爆发。
江成蹊送医那晚,他眼神里有一种隐晦的灰,和亲人病危的氛围完美合,但她知他伤心的时候不是那样。她第一次来月经后的清晨,他抱着她,眼角的化进她发里了,她感受得到,没有拆穿。她知他心痛时的气场,不是跨年夜那样。
应该恭喜他吗。
她从眼镜盒里取出细框眼镜,照着文件柜映出她面孔的玻璃上。有一点点晕,他轻度近视,但她视力很好。
不眼镜去,看得清相亲对象的长相吗?还是说,不需要看清,只要门当对就好。
好吧,五年内复通率还是相当高的。
她从他后抽出,坐起来,正襟危坐,“我明天不想来了。”
时渺瞟了眼墙上钟表。
他不会妥协,不会听人摆布,不会违背本心……不会相亲。
如果这个逻辑是错的呢。如果他在那一晚有了某种觉悟,这个觉悟就是接纳命运,就是用尽一切手段争权夺利,包括和没感情的人共结连理,生儿育女。
她说:“周末哪里都人多,我想工作日和裴嘉木去哪玩玩。”
第三次!她和裴嘉木才一次,还被他破坏了。
她是这么相信的。
她走到会客沙发上躺下来,眼镜没摘,望着白花花的房,晕眼花,还有点犯恶心。
思绪乱飞的时候,门悄然推开了,她没听见,直到一双手一左一右住镜,把眼镜从她脸上提起来。
不,除非他祝福她和裴嘉木,或者她和别人。
“来这么早,不是约的十二点?”他绕到沙发前,挤着边沿坐下来,手不安分地摸上她的腰。“这么等不及想玩办公室play?”
“为什么,怪我抽不出空陪你了?”
裴嘉木,对了。哈,他怕她和裴嘉木约会,把她拴狗似的困在沉闷的格子间里,自己却跑去和相亲对象第三次约会。
时渺转过脸,盯着江殚,眼镜在他手里,拿着不便,干脆上。她没见过有人眼镜像他一样好看,不书呆子,不双目无神,相反,更有种暗涌动的情。
他歪歪,抬眉,角微微勾起,无声问她。
十二点零一分,时间理大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