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纹丝不动,没有一秒钟的犹豫:“我不会自砸招牌。”
利冲,因为利冲,因为这捉弄人的先来后到。他是冠圆街的代理人,而他把她当自己人。
情绪被激得彻底失控,女生开口的音调尖刻得好似幼莺在啼:“对,在群里说话的是我,帮滕怡静弄证据的也是我。我帮她,是因为我感同受,我太理解她了,我和她一样饱受着这该死的施工噪声的折磨。您知不知滕怡静她都在吃安眠药了,我之所以还没吃是因为我怕死。但我整夜整夜都睡不好,从四月下旬开始到现在,快两个月了,每天就只能睡四五个小时,这种痛苦您懂吗?”
唐秋水记得,她真的全都记得:“我只是正常发言,没有说过任何违法的话,况且您也说过……”
啊……最后一丝期待也破灭了。
第23章 不知名
说着她无声地扯出一个笑,“您当然不懂,因为您没有经历过这些。我本来也觉得只要忍一忍就好了,可是为什么该是我们去忍,我们一点错都没有。如果这张夜间施工许可证它本就不应该获得,那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忍耐就变得毫无意义。我,滕怡静,还有小区里的其他人,无非就是想讨个说法,到底有什么错?”
无人理睬的时
可惜乱拳打在棉花上,梁渠听完不为所动,理智得有些冷酷无情:“滕怡静去打官司是她的权利,想请律师帮忙也有很多选择,但你我不行。”
可梁渠本不听她把话说完,一个值得友好探讨的问题被他用提审的口吻问了出来:“你觉得法律是什么?”
从那日在办公室激烈争吵完至今,两个人一直都没说过话。看见对方就自觉绕,实在没地方可绕就假装不认识,低快速通过。
唐秋水从来没听他这么说过话。
“没有?被一群不懂法的刁民追着喊唐律师,随便说两句法言法语他们都信,你敢说你没在暗爽?”
恶意揣测的话语如箭般飞砸过来。唐秋水又气又急,可她大脑空白,语言也短缺,只能扬起声苍白地喊:“我没有!”
随着最后一个字跌落在空气中,整间办公室静如俱寂的深夜。
唐秋水怔了好几秒,答不上来。
梁渠让唐秋水退出这个案子不是一时气话,他来真的。答辩状不让她写,检索不要她,证据不劳她准备,甚至收发快递这种杂活都轮不到她。
他也说过替别人无偿解答一些问题,是一种推销自己的手段,所以她才会在群里这么活跃。
他虽是她的老板,上级,给她发工资缴社保的人。可他从不摆架子,会听她的想法,采她的意见,好似一个开明包容的兄长。又或者是,一个谈得来的同龄人。这也是为什么,在同事李其琪口中,他是个那么好的人。
唐秋水就这么被晾在了工位上,像是被放了个长假。可她丝毫没有度假的惬意感,没事可的滋味并不好受。
在女生极度灰心的眼神里,梁渠给这场荒诞的戏剧画上句点:“从现在开始你退出这个案子,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不仅梁渠不找她,滕怡静也再也没有给她发过消息,原被告双方都不需要一个立场左右摇摆的人。
“梁律师,”唐秋水怀着最后一丝期待问他,“如果,我是说如果,滕怡静先冠圆街一步委托您,您会帮她打这个官司吗?”
这么一大段喊完,唐秋水几近脱力。
崇城在连下了几天的滂沱大雨后,开始飘起有一搭没一搭的雨丝,风在天地间叹息,像个不得志的人在无可奈何地诉苦。
他现在的这番指控就如一团越烧越旺的炭火,而她是朵被置于烧烤架上的口蘑,被烤得起皱,变形,颤抖。
唐秋水难以置信地朝眼前的人看过去。
有的没的。”
梁渠替她答:“是属于少数人的东西,是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真正理解和掌握的东西。仗着懂点法就在群里指手画脚,你在炫耀什么,学了法律高人一等?”
因为他们的份特殊,梁渠不止一次地告诫她,在互联网上一定要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