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燃的回答让这个想法更加强烈了：应该是男女朋友吧。

        “哦……”唐秋水略带失望地应了声，又迅速提醒自己，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能总是去想与工作无关的私事。

        如果这时候去照一下镜子，她就会发现自己的脸艳熟如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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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秋水微鼓起嘴，想混过去：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上车之后，唐秋水默不作声地坐着，手上却一刻不停地在忙碌。一会儿向下拉一拉裙子，以免它被安全带压皱。一会儿又往上绕一绕发尾，生怕卷出来的弧度不再。

        直到临近下班，梁渠背着包走来她工位，要她明天早上八点直接在协茂大厦门口等他，说是需要出去办点事。

        搞什么，昨天不是说了他们今天是要去居委会吗，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吧。

        最终发出去的是：她和我老板是什么关系啊？

        难这个学姐对他来说很重要？

        致谢里出现的不应该都是对自己特别重要的人吗？

        对面安静了一会，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让她自行解读。

        自上班以来，唐秋水很少化妆。一是觉得没有必要，这个阶段的她既没有机会去法院开庭，也没有重要的客需要她单独接待。二是她本起不来，化妆的时间还不如用来多睡几分钟。

        有没有可能……他说约会其实是他想……

        唐秋水因自己的脑补而弯。

        煎急飘零的心霎时安宁下来，同时却又忍不住往外诞出酸意。

        他少有的低微态度令唐秋水憋得笑肌打颤。

        可她又不愿意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这个话题。现在不弄清楚，她今天一整天可能都会去想这件事。

        唐燃纠正措辞：那就是前任喽。

        一时间，唐秋水的思绪如漫天飞舞的碎纸屑，各种大前提小前提在她脑屏里重复推演着，得出许多令人气的结论。

        她和平时完全是两个人。

        唐燃：不知，不熟。

        唐秋水：啊……

        那在此之前她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这个人……

        她比被八卦的当事人本人还要急着澄清：不可能，我老板现在单，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等了好一会，唐燃的消息才再度出来。因为相隔有点久，上下两条消息中间穿插显示了一个灰色的时间点，像一个关键帧，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大文章。

        “你……”梁渠思虑再三，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今天有约会？”

        她和梁渠……是什么关系啊？唐秋水原本在对话框里输入的是这几个字。想了想，她把梁渠换成了我老板，并将那串惹人怀疑的省略号删去。

        前任，意味着过去式，翻篇了的故事，与现在无关了。可是唐秋水还是有点在意，把前任的名字写进毕业论文致谢，比纹在上还要过分，洗都洗不掉。

        她连说了两遍。说完又想，欸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啊？是不是觉得她化的妆很好看？

        其实也可以有啦，她在心里补充回答。

        唐秋水把上面那张截图引用来：我老板的毕业论文里提到了她。

        唐秋水差点捂嘴尖叫：啊？

        然而她想的这些梁渠一概不知，他开始和她谈起正事：“我们去的地方叫锦华小区，在溪宁路上，受堰桥街办辖。九点整，居委工作人员组织了一场约谈会，解决原业委会委员拒不交接的事情。”

        唐燃追问：你没事查你老板论文什么，想举报他学术不端？

        唐秋水立刻满血复活。她一口答应，并且恨不得立刻就到第二天早上。?s?

        上没有五颜六色的图案，且一改休闲的衣着，穿了一条白底碎花连衣裙。微曲的发应该是用卷发棒心卷过，脸上妆感明显，眼周珠光闪闪，明丽的色让她看起来很像一颗窝在鲜油中的小红莓。

        她这一系列小动作被梁渠尽收眼底。

        唐秋水不愿往下透更多，反应超快地在知网上查了一下唐燃的毕业论文，而后回他：当然不是，就单纯好奇嘛。我也查了你的呢，写的权善意取得制度是吧？

        “啊？”突然听到梁渠的声音，他问的这个问题让唐秋水惊讶抬眼，她忙解释，“没有啊，没有的。”

        曾经的学术渣唐燃一秒破防：……别打开，求你。

文致谢。

        叉掉聊天对话框之后，唐秋水又坐在工位上胡思乱想了好半天。平时只需要几十分钟就能改完的合同，今天整整改了俩小时。工作效率呈爬虫状态，怎么都无法提速。

        见唐秋水那边迟迟没有下文，唐燃有点奇怪：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翌日清晨。

        八点，远没到上班时间，协茂大厦门口空无一人。梁渠把车停靠在路边的时候，要不是看见女生遥遥挥手示意，他差点没认出来在对面站着的是他助理。

        但是今天不一样，她定了好几个闹铃，早早把自己闹醒。打开尘封已久的一套化妆品，仔细化了个致全妆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