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儿,那些扬州人知些什么!
馥娘拿出帕子给孩子了汗的小脑袋瓜,她说:“阿爹我去接,他瞧见我出家门迎他,定然高兴,我们小湘榆就在这里替馥娘姐姐看家吧。”
归家路上,馥娘与宋兆巍闲话家常。
午后下了一场雷阵雨,小巷子里的青石板路高低不平的几有积水,馥娘踢着裙子,嘴里哼的是“丁香花”,忧伤的歌也因为她的心情透出了几分欢快。
显然是没有料想到回家还有闺女接,宋兆巍脸上都是欣喜。
宋兆巍月余未归家了,昨日深夜到家,馥娘早早睡了就未打扰她,晨起,馥娘要磨豆子点豆腐,宋兆巍最多也就帮她磨几圈豆子,送两趟豆腐,天亮还要同赵大人去事,也无时间与馥娘闲聊。
“快吃吧。”馥娘笑眯眯看她,“这就是专门为你留的。”
“我不累。”湘榆悄悄咽口水,她虽然想吃,但并不伸手接,急着站起来,不愿歇息,还想替馥娘跑。
“阿爹是大人,哪用的着吃什么零嘴,闺女自己留着吃!”
“快家去吧!阿爹肚子要饿的咕咕叫了!”闺女大了,宋兆巍也不会像小时候一般牵着她的手,只不过拉住了她一边衣袖,急着带她家去。
听到馥娘如此说了,湘榆才安分坐下,虽然没接到接人的活,但是得了一个看家的活。
了好吃的,湘榆又是个懂事可爱的好孩子,馥娘心情颇好。
“你在这歇会儿。”
“回来。”她抓住小姑娘手臂,把她拉回来按坐在了板凳上,又把桌上井水湃过的西瓜取了一牙给她。
宋兆巍见馥娘神色未变,只当她没听见这几个扬州人说的话,心放宽了些,听到闺女叽叽喳喳像个小雀儿一般说着关心他的话,心中欣又自豪。
不是阿爹的朋友,馥娘自然是不会理会的,但不知怎得,阿爹似乎神色有异,一点不想让她靠近这几人一般。
“馥娘姐姐!”小丫着急,她嘴巴都碰过了,还有谁吃啊!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歌才唱了一半,馥娘便瞧见了不远一个瘦瘦高高的熟悉影,立即放下了提裙子的手,朝着那方向挥了挥手:“爹!”
宋兆巍也瞧见从小巷抄近路过来的馥娘了,上前几步:“闺女,你怎么来接阿爹了?”
馥娘如何不知她心思,直接把这牙西瓜碰了碰小姑娘的嘴子,这下她不吃也得吃了。
他家馥娘如此之好,温柔贤淑、宜室宜家,他都舍不得她出嫁,的豆腐也是天下好吃的豆
“那我吃完去接宋伯伯。”还想着给馥娘分忧呢。
这般反常,倒是让馥娘好奇心起了,脚步更慢了些。
七八岁小孩的城府,哪里懂的这不过是馥娘姐姐让她在家歇息的“心计”,平安坊左邻右舍几代的熟人,进个脸生的都要被门槛坐着纳鞋底的婶子帮们瞧上个半天,哪里需要人看家呀!
“知了,阿爹,我们家去,晚上烧了排骨,还新了油豆腐红烧肉,阿爹你定然喜欢,对了,还有香豆干,佐饭吃也成,空口当零嘴吃也成,阿爹明日走的时候都带上。”
现在能在归家路上与闺女说上几句话,哪怕只是听她说那家货郎送来的豆子好,后街的猫娘生了小崽,若不是家里要豆腐,就抱一只回来养这类再小不过的事情,宋兆巍心中也十分怀。
“饿了,饿了,快些走罢!”宋兆巍微微皱眉,拽着闺女袖子的手又紧了紧,本就是怕闺女听见这几个扬州人说的话,多生口,又让闺女心里难过。
外地人这边来,他们父女俩那边去,虽要分扬镳,但还是有数息的时间能让馥娘听几耳朵他们说的话。
她知西瓜,从前娘在的时候,也吃过舅舅送来的,听说是好几两银子才得一个,她不敢吃。
想出去提她找阿爹,为她分忧解难的心思,让馥娘心中更加和了。
他旁几步远之还有几个穿着华贵的,眼神也没多往这边看,扬州口音,应当不是阿爹的熟人,只不过是过路的外地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