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娘还是一回听说这事,觉得合理又不合理。
“馥娘等会儿!”不一会儿功夫,王大叔拿着一个匣子从屋里走出来,“这是你爹当年抵押在我这里的,既然帐清了,这就物归原主了!”
见她油盐不进,八仙楼的周掌柜的也没有办法,只能暂且告辞。
街尾王大叔,牙行的中人,也是馥娘家的最后一位债主。
馥娘是街坊邻居看着长大的,虽然外边人给馥娘封了一个豆腐西施的名号,但邻里街坊却没有人这么喊她,馥娘本人也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呼。
馥娘来的早了些,她到王大叔家的时候,王大叔还没从牙行回来。
虽然王大娘之前说要留她吃饭,不过馥娘也没打算真留下,她今天饭吃的早,来王大叔家之前,就和湘榆一起把晚饭解决了。
也是啊!没有抵押物,王大叔当初又怎么会借那么一大笔钱给阿爹?
王大娘自己则是抓了一把豆角,拉了个小板凳坐到馥娘旁,她一边择菜,一边同馥娘闲话家常。
账簿上的最后一笔银子终于凑齐了,她今日就是要去还钱,把最后一张欠条取回来,以后他们家就没有外债了。
她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喊湘榆给王大叔的妻子去了个口信,约定好了傍晚王大叔从牙行回来,她便上门来还钱。
不合理的是,这小小一个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能抵押那么一大笔银子,有这么一个价值的东西,当初阿爹怎么没有直接卖了换钱,还要找王大叔他们
来人自我介绍一番,原来他便是八仙楼的周掌柜,这次前来找馥娘,就是为了定馥娘家的豆腐,最好可以的话,馥娘家的豆腐以后只供他一家酒楼,散卖他倒是不限制。
“大娘,我家的豆腐,您拿去晚上添个菜。”馥娘把独轮车靠到王家院子的角落,上门先把装在篮子里的豆腐递给迎过来的王大娘。
没多久功夫,王大叔就从牙行回来了,馥娘与他当面点清了银钱,拿回了阿爹当年签下的欠条,这债就算是两清了。
“豆腐西施家在哪里不知,但平安坊卖豆腐的只有我一家。”她原本正在挑箩筐里的豆腐,见着人来了,便站了起来,回来人的话。
抵押?!
正好走的时候,王大叔叫住了馥娘。
篮子里除了卖剩下的豆腐,还有馥娘早上的油豆腐,这个是不卖的,只不过宴香楼的赵掌柜的说要,她便又炸了一些,这多的是特意留着今天晚上拿给王大叔家谢礼的。
馥娘与宴香楼赵掌柜的了这么多年的街坊,况且昨日才从赵掌柜的那儿接了五两银子到手,这时候怎么也要顾虑一下赵掌柜的面子,没轻易答应把豆腐卖给和宴香楼对家的八仙楼。
除了油豆腐,还有半篮子鸡,她知王大娘家的闺女才生产,前几天王大娘还在到收鸡要给她闺女送过去呢。
送走了周掌柜的,馥娘把店门关上,带上店里最后一点豆腐,垫床脚灰扑扑匣子里的银子、铜板全取出来放在箩筐里,推上独轮车就往街尾走去。
看的出来王大娘很喜欢馥娘,也是馥娘会来事,除了说要留馥娘吃饭,还给她冲了一碗糖水,抓了一把花生瓜子,让馥娘边吃边等。
周掌柜来前估计也是打听过了,宴香楼的豆腐宴,七成功劳都在平安坊豆腐西施家的豆腐,不过他也没想到,这送上门来的生意还有人会拒绝。
着个碧绿的扳指,面白无须,可以看出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对方是个生意人,一听就知约莫是自己的话惹到小娘子生气了,连忙作揖:“正是来找小娘子你的。”
银钱和铜板的分量不轻,可是馥娘的脚步却是越走越轻快的。
“这么客气!来来来坐下!”王大娘帮着把箩筐从独轮车上搬下来,“馥娘,你大叔估计是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先坐这儿休息一会儿,大娘去择菜,晚上你留在大娘家吃!”
又游说了馥娘几句,甚至还说出了可以送个婢女给她的话,不过馥娘都没有松口。
便只与八仙楼的这位周掌柜说她家只有她一个人豆腐,如今每日出的豆腐已经是极限,再多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