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快吃完了,唐元又起走到他面前,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何梁一愣,小心翼翼伸手去抓。但其实纸巾已经递到他嘴边了。完全不用多此一举。
装什么装。唐元暗骂了一遍自己,以行动当歉,一鼓作气,拿着纸的手直接在他的嘴周围动了起来。
“哦。”大妈打圆场笑着,眼珠在两人上转了转,“我看你们关系还好……”
唐元越看,越有点不是滋味儿。就为了那点自尊,有必要吗?
“不是。”感的自尊促使唐元开口,像是为了挽回颜面似的,她说,“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骑车?”医生好奇地挑眉,似乎在思索什么样的骑车能把折腾出病。
早餐结束后不久,便有医生来查房。她在床尾掀开何梁的被子,敲了敲他的,说:“是肌腱轻微断裂和气血亏虚。这么健壮的年轻人,不应该呀。”
何梁想起这几天和舍友们为筹办工作室,拉项目忙得昼夜颠倒,回:“应该…是劳累过度。”
唐元思绪还在他的西藏之行上。为什么要这样?她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理智偏偏
想着唐元就在边,何梁故意模糊作答:“骑车。”
唐元一进来,大妈就把话题转到了她上,一口字正腔圆的京城话,“这女娃昨晚送你进来的时候就一直哭。眼泪得可让人心疼了。小伙你可要珍惜哦,这么好的女朋友。”
“您误会了。”何梁也出声,他怕她生气了,小声又低沉地附和,“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而已。”或许,将两人关系推得越远,她才越满意吧。毕竟,谁也不想被误会。
唐元猛然被点醒。两年前的冬天…不就是他从海岛回来的那个寒假吗?为什么要这样不顾命地冒险呢。
。窗边的窗帘被拉开,阳光放肆地扑了进来。病房的另一个病友也起床了,是一个伤的老大妈,正在床上跟何梁唠嗑。
“你先休息,待会儿我跟你针灸。还好你底子好,休息一阵,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是吗?”大妈一惊,“看着怪像呢,我还以为……”
何梁说话时,面庞的光彩消散了,和昨晚的脸色一样苍白。唐元注意到了。
“还这么早就去跟你买早饭。真好,生怕你饿着了。”大妈还沉浸在她无限的畅想中。
“哦哦。”大妈尴尬歉,“对不住、对不住啊……”
何梁还伸在外面的手僵住了,整个人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她的指尖隔着纯白的木浆纤维在他脸上抚弄。轻盈、一丝不苟,宛如清风拂面。
唐元的脸和耳朵立就烧了起来。她哭无泪,怎么能让他知呢。
何梁默默拿起桌上的粥喝了起来。唐元坐在板凳上,没有搭手,但她刚才颜面尽失的感觉已经渐渐消散了,现在,满心又被何梁‘自力更生的模样’占据。他的一条动不了,另一只手还在打点滴,这顿早餐享用得很艰难。
医生拿着病历本写了几笔,又跟何梁交代了几句后离去。
平淡的声音打破了闲适的谈话。
唐元自顾自把食物放在桌上,“就是认识……”
短短几秒钟是几个世纪一样的漫长。直到那张面纸被皱,并被唐元扔进垃圾桶,何梁才反应过来。他看着她的背影,若即若离,让他摸不着方向。他真想牵住她的手呀。
“难怪。是受伤了吧?不愧是年轻人,胆子可真大,还专挑冬天,不怕把命送了?”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窗外已日高照。阳光照在唐元的眼上,晕乎乎的。她昨晚本就没睡好,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何梁只得继续:“……两年前的冬天,骑车去过西藏。”他话止于此了,不能再多了。如果她决定放下,那么他现在倾吐的这些行为就像梁小丑一样可笑。
“但是这呢?看上去是新伤加旧伤复发呢,近几年有没有过什么剧烈运动?”医生追问。
“要不要回去休息了?”何梁及时问。现在天大亮了,他总算放心她一个人走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