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修死皱着眉,看对面人目光沉醉恍惚,才知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臆想,堂堂太子,为了一个女人竟变得如此可怜可笑。
然而真正叫他吃惊的是她要嫁的竟是自己的二弟秦敬泽!
太子阴沉沉地盯着他,忽然放声大笑,笑容酸涩发苦。
年轻的穆国公以武立功,深受今上重,两年前回京袭爵后曾任上直卫,随护太子出行,只是很少有人知,两人年纪相近,相互欣赏,早已引为知己。
秦敬泽一走,秦敬修的心情又沉重了下来。
秦敬修只是稍一思索,就知了太子口中的“她”是谁,可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后心便是重重一,显然“她”要嫁的并非太子。
对于一个连太子也求而不得的女人,秦敬修心底却是既敬又惧。以魏氏女之美名,以往有太子之威震慑,便是相得益彰。可他们区区国公府,真的护得了她吗?
这一口气,从他父皇下旨时,不,是从看到她同秦敬修跪在一起,就郁结在他心口,无人能抒无人能解。
“不要你烂好心!你们秦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孤的人都敢抢!”朱珩痛痛快快骂完,这才意识到眼前的是谁,又自悔失言:“伯策,孤不是骂你,孤只是,只是太难受了……伯策,她要嫁人了……”
他知太子心里苦,这几年他也见识过他为了魏氏女所的一切,圣上虽大不如前,却始终不肯放权,且膝下仍有一年幼多智爱非常的皇子。如此局势下,太子仍说服皇后择空有旧世家衔的魏氏女为妃,且为其空置东后院多年。这些年皇后爱重她,也更多是看在太子面子上。可最终阴差阳错落到如此地步,秦敬修完全可以理解他此时的痛楚疯魔。
“殿下慎言!”
前阵子太子名义上代天子巡视九边,实则气走出京,北上奔赴辽东前,曾去青州见了秦敬修一面。
“我晓得,不用你夸,魏蓥已经拿实际行动奖励我了。”
秦敬修一惊,伸手去扶他,却被狠狠甩开。
他知魏蓥,甚至两年前还同她有过几次照面,可他此刻浮现的却是一个月前和太子喝酒时的情景。
太子晃了晃空的酒坛,忽然便笑了,笑完猛地往地上掷去,似哭似笑:“你也瞧不起我。”
“是啊,我是醉了,我若不醉她怎会好心入我梦里解我相思,她那么循规守礼的一个人,连拉个手都是我冒犯了……”
于是一觉醒来,当看到秦敬修预备去信京城提前回京述职时,太子只是懒懒地盯着他,声保重就起离去。
秦敬修这下再也不能装没听见,霍然起,沉声提醒:“殿下醉了!”
“早知那天会出事,孤就不该放开她,被人瞧见又如何,看到了她就是孤的了,那今日娶她的便是孤了……”太子话锋一转,咬牙切齿恨声:“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孤就该要了她!”
方才一番对话,秦敬泽话里话外皆是魏氏女,看得出来是真的欢喜,也是一种偏执,叫他隐隐忧心。
当时太子挥退了下人,却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闷酒,秦敬修本就不是多嘴的人,便默默陪着喝了一整坛酒。
,转而淡淡夸了他一句“公主婢女一事你置得不错。”他知自己这个弟弟虽不注重生活小节,但生正直,也有些小聪明,大事上不会出什么问题。
“慎言?哈哈哈哈,你倒是和她一模一样。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你弟弟呢?鬼鬼祟祟跟踪我们,还私自下去救人,谁要他英雄救美了?当孤是死的吗?!”说罢猛地摔了酒碗,呼哧呼哧大口着气,显然是气极怒极。
再后来,就是听说太子自请留在蓟州过年,等整饬边政有了成效再回京。
“油嘴。”秦敬修不由叹气,只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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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秦敬修还在思量为何会同自家牵扯上关系,那厢太子却是酒意上,恍惚着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关于魏氏女的过往,说起她的温柔、她的貌美、她如婉转莺啼般的温声解语、说她冰肌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