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来，脸色苍白，比起地上的完颜璞玉也不遑多让：“……你究竟是谁？”

方完颜璞玉的后背。纤细的手指颤抖着，她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若皇子在狩场受伤，无疑给了金国生事的借口，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受难的还是无辜百姓。

        他开始生气，分不清是因为那眼神而生气，还是因为他居然为此感到恐惧而生气，嘴里不干不净地吐出几句异的脏话。下一瞬，第二箭扑面而至。

        在哪里见过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杀了他们，徵鸣！

        完颜璞玉一愣，暴怒着转过来。看到两人亲密的举止，更是怒不可遏。

        “哪来的狗才活腻了，敢抢我的猎物？”不甚娴熟的汉话在他震怒的声调中像轰隆隆的闷雷响起。

        ――嗖！

        “别害怕。”耳边传来一声伴随着怜爱的叹息，有人低声说，“有我在呢。芙芙，我永远在你边。”

        她鼻腔一酸，她没法救这白鹿，就像当年没法救母亲一样，只能再一次眼睁睁看着悲剧在自己面前上演。

        羽箭离弦，偏离半寸，中了旁边的树。

        ――我母亲怎么可能自戕？

        ――你不想要我吗？帮我复仇，你想对我什么都可以。

        白鹿被到了无可退的狭之间，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在她的眼中，这一切都变得很慢，完颜璞玉的狞笑，他搭箭上弦的动作，和箭折着烈阳那近乎酷烈的寒光。

        刺目得几乎叫她下泪来。

        廖芙看见他眼中的畏惧，就像看着一个怪物般，看着自己后的男人。

        幻象中，铺天盖地的暴雨再度席卷而来，心脏一阵窒息般的绞痛。她无意识抓紧了他的手，指甲陷入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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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里见过……

        她颤抖的手骤然被另一双大手包裹住，他手心很冷，修长的指节苍白而毫无血色，但有力而牢固，似苍冷的磐石，箍得她动弹不得。

        仿佛他在他眼中，也和这狩场随可见的飞禽走兽没什么两样，一样只能待在原地，瑟瑟发抖地被狩猎。

        箭的男人从背后牵着公主的缰，那几乎像一个将她拥抱在怀里的亲密姿势，他的脸上不像其他汉人看见他时的鄙屑、畏惧，或者惊恐、谦卑，那是一种……

        未伤肌肤，但箭矢穿透了他的衣物，若一声惊雷在耳畔炸开，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从上了下来。人躺在地上，背后已经被热汗浸透，，一时连爬也爬不起来。

        捕食者对猎物的极致漠然。

        廖懿多擅长拿人心，从他将金国使臣奉为座上宾开始，就已经拿走她反抗的权利了。

        第一箭，竟正正撞上了完颜璞玉向白鹿的一箭，那是极为密的箭术，直接从中段将其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