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懿大笑着扬长而去。

        琰王车沿着官离开皇，前往府邸。

        是夜。

        京城实施宵禁制度，亥时之后就没人在街上走动了，还会有人胆敢拦他的车？正惊疑不定间，外面已经响起利刃相交之声，潜藏在暗的见血翠杀手倾巢出动，阻碍来人杀入车的步伐。

        刹时廖懿感到后背一空，如芒在背的危机感从空缺的车后方水般袭来，让他额角的青都弹动了起来。

        话音刚落，车内已经多出一人影，银发宛若月华。廖懿反应也快，直接伸向案几下藏着匕首的暗阁。那人冷笑一声，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摔了回去，噗嗤一声，他的掌心已经被水刃穿透，直接钉在了木板上。

        这可是他自己说的，廖芙干脆趁着心燃烧的火气，一鼓作气骂了个痛快：“你就是条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你引狼入室，不得好死，更没有颜面进廖氏的宗祠！”

        “当然是笑可笑之人――金国对大夏虎视眈眈，你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就因为他们当年支持你造反？”她咬牙，“你了骨，我可没有！”

        “最近，你有点不听话。”他仔细拭着匕首，淡淡，“我让你伺候好完颜，你却惹恼了他，叫我难办。”

        他要紧牙关，冷汗沿着紧绷的下颌一滴滴淌落，本正心烦气躁，车夫还像发了病似的，紧急一勒缰。车一阵剧烈的颠簸，他的后背撞上了车厢，吐出一小口黑血。

        “蠢货！回来！”

        廖芙脸色骤变，爬到床边干呕起来，不仅是吃下的一丁点肉汤，连胆汁都吐了出来。但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吐出的都是清水，瘦削的脊背在剧烈的呛咳声中蝴蝶般起伏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谁稀罕？”前面还无动于衷，听到最后一句，他忽然冷笑了一声。

        “你找死吗？！”廖懿猛然睁开眼眸。

        往日上的诅咒发作，喝下廖芙的血便能缓解。可他今日明明喝了鲛珠血，症状不仅没有减轻，反而从离开皇开始，就加重了不少。

        “喜欢吗？”似乎是被她狼狈的模样取悦，廖懿苍白的脸上浮现些许病态的红，眯了眯眼，“鹿肉。”

        车夫的声音惊慌响起：“殿下，前面、前面好像有人啊！”

        廖懿靠窗而坐，冷汗涔涔，苍白的手指不住撕扯着襟的衣物，痛得几乎无法直起腰来。

        有人？

极为珍贵，分量极少，廖懿自己都不用，全都留给她。某一方面，他似乎是个确凿无疑的、称职的好皇叔，但只有廖芙知，那温如书生的玉面下藏着的是恶鬼般的真面目。

        他看了看匕首，收回刀鞘中，耐心询问：“你笑什么？”

        廖芙被他掐住脸颊，被迫张开口，一勺温热的肉汤被强行喂了进来。她用力推开廖懿，却还是不小心咽下了些许。

        “鲛珠血好喝吗？”斗篷下，传来充满戾气的寒声。

        廖懿挑挑眉尾，似乎是惊讶于她今晚的大胆，片刻后笑了笑：“还有什么不满，不如一并说了吧。”

        廖芙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