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沈知墨要生,她可以还给她,她自己……
木棍砸到肉发出噗的闷响,方语下定决心不吭气,可这一下砸到骨,她耐不住哼了一声,这一哼哼连着的就是挥出残影的毒打,有一下砸到膝盖骨,方语捂住膝盖,立另一边又挨了一记,她蜷缩到地上抱住。
方语紧拳,脸颊还挂着残余的泪痕,倔强地立在原地不动。
沈春兰横插进两人之间,笑得几近谄媚,她冲方语摊开臂弯,方语犹豫半晌,还是将孩子送了过去。
“你……”
“呀!我可怜的小孙孙,瘦了、瘦了……”沈春兰心思被怀里的孙女走了,颠簸着怀抱踱到一旁。
错?她有什么错?
“来!我们走!”沈春兰上前搀扶方语,刚扶起来,方语立刻倒回地上。
一老一小终于制住她,沈知墨丢掉棍子,方语蜷在地上抖个不停,衣扣被打飞几颗,出淤的肉。
“回!”沈知墨来拉她。
“莫问!莫问!就是痛了!你先走!我带小方回去!”沈春兰忙打圆场。
方语又躺下了。
方语把手拽回去藏进袖口,保持住蜷缩的姿势,不动了。
棍子扬起的风过鼻尖,方语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她默许了季曼笙的话,却又有不甘。她来到方语跟前一起趴下,学着方语的样子用脸贴住地面,去盯方语的眼睛,方语缓慢地眨着眼,睫蓬蓬搭了一叠尘土,眨到最后干脆不眨了,只留给她两只眼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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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话听进沈知墨耳里,愤怒瞬间翻了一翻,刚放下的棍子又呼哧扬起,“你要作死!自己去死!带着我的孩子干什么!”
“凭……”
就走,拜托拜托?”
偏偏这时候……沈知墨感到晕,人群中穿出一位婀娜的美人,“你的孩子你自己带回去,阿语,暂时归我。”
沈知墨气颤颤发问:“什么意思?”
“哎哟,表姐什么闹成这样?”
“嗳!天老爷!我的幺儿!你能叫别个哑巴说话了!”
与信一起递出的还有一封红包,修女只收了信,拆信确认后,她长吁了一口气,喃喃着经文背走向十字架。
“你让她自己说!”
思于也来拖沈知墨的,“坏婆娘!你疯求了!”
她只知沈知墨走了,自己被抛下了,她去找她,但她又赶她、打她、一次又一次。
“老大!”思于从地上弹起来。
“幺儿,要么我们今天先回去,好不?”
“我不!”沈知墨又有些失控了,她转在佣人队伍里扫视,“你们去……”
“你还知痛!你还知痛!”
季曼笙一笑,“没有凭什么,一来阿语不想跟你回去,二来,她住你家也不方便。”
沈知墨打红了眼,受伤的手跟着挥棍子的手挥动,一下把她脖子扯下去,脖上的压力让她更加疯狂,棍子溅上一点血沫,沈春兰眼看刹不住了,赶紧把听雨交给佣人,自己上前拉住女儿,“莫打!莫打!”
这不躲还好,一躲沈知墨更加来气,“妈!去把妹妹抱回来!”
修院的守卫兵为她们指引路,虽然手握文书,佣人们还是胆怯地低着,现下世,德国人最不敢得罪。
不方便?
气渐渐消了,这时候最可怕,因为取而代之的将是愧疚与心疼,可关心却怎么也关心不出口,沈知墨只好迎面盯回去,“你什么不服?”
“小姐……”赵家小心观察着沈知墨的表情,只见沈知墨眯细了眼睛,她赶忙对后面的佣人们说:“走!”
这话让方语坐起来了,她抠着地面盯住沈知墨,嘴蠕动了几下,呸出一口血。
心智慢慢回拢,沈知墨眼神清明了些,傅英愈愈紧了,此次写介绍信也是托借寻女的名义,要是傅英起了疑心,稍微查查……
“我看她还是不知错!”
“死狗!”
“我明天来找你。”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