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这一路上,就是这么跪着过来的。
“你们是靖海军新兵蛋子吧?”
“殿下,卑职不敢,此事跟卑职无关,卑职只是替……”
他们对于自身奴隶身份并不怎么反感,甚至有几分侥幸。
“我也是靖海军的,前两年出海执行任务的时候负伤退役,现在给靖海军后勤部干活!”
这臭小子,要是偏上那么一点点的,自己的脑袋就要被打爆啦!
“孤做事堂堂正正,不需要回避任何人!”
“殿下,此事……”
因为整个欧洲都盛传大明是流着奶与蜜的地方,遍地是黄金,宛如天堂般宁静祥和。
但他们又不能用手去捂,只能眯缝着眼睛,一边躲闪着阳光的耀眼,一边贪婪着阳光的温度。
“不用!”
徐六子闻言看了看左右的上百名官员,一脸的为难之色道。
“跪下!”
“你放心,若是查出来跟你有关,孤绝不会姑息!”
奴隶们非常顺从的跪在甲板上,杂牌联军则是一脸的不安,恐惧的看向他们的首领李达。
这一路太险了,好几次就差点葬身大海了。
他们倒不是很信自己能吃香喝辣,他们只求干了活不用挨饿就行了。
不过在跪下之后,他在心里将这个年轻后生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狗东西们,咱们到大明了,赶紧把咱们的货物搬上来,让岸上的贵人老爷们瞧瞧咱们此次带回来的货色!”
来自十几个国家的杂牌军,用各种夹杂不清的大明话应和,然后开舱门的开舱门,拉风帆的拉风帆,抛船锚的抛船锚。
“卑职愿意领罚!”
随着一个个船舱被打开,一个个身戴镣铐的黑奴、白奴被从船舱里带上来。
这种话不仅是欧洲各国流传,在他们船上也很多人说,哪怕是看管他们的杂牌军,也没好气的骂他们命好,只要熬到了大明,就能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了。
“不用怕,这都是自己人!”
徐六子见孙正宇一脸正气的带着人离开,登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朱允熥一看徐六子这个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就踹了过去。
“吾等奉皇太孙之命前来追查官船私用,我不管你是谁,你有什么背景,在我审问你之前都给我老实的闭嘴!”
李达一看对方的穿戴,就笑嘻嘻的对众人说道。
然而,正当他们享受片刻的安宁,暗暗祈祷自己能遇到一个善良的主人将自己买走之时,岸上突然冲上来一群人,朝着空中“砰砰”两声枪响,喝令所有人跪下。
甲字号福船之上,靖海卫退役海军李达看着近在咫尺的码头,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些奴隶一路上就没见过阳光,冷不丁被阳光一照,一个个顿时感觉天昏地暗,眼睛生疼。
户,刚从军校毕业没几个月,不论是在锦衣卫,还是在海军大本营靖海军里都没有什么跟脚,最适合做这种事。
上船执行任务的孙正宇,听到对方的话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对着李达开了一枪,正好打在他脑袋上的发箍上。
“殿下,借一步说话……”
他们都是隶属于大明靖海军名下的一个分支机构——海上捕奴队,专司在各国抓捕奴隶,然后贩运到大明。
“喂!”
他们听不懂大明话,但是“跪下”两字还是能听懂的。
“好嘞!”
幸好皇太孙保佑,让他们躲过了风浪,一路上磕磕绊绊的回到大明。
朱允熥一看徐六子摆出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心里顿时有点发毛,难道此事跟皇家有关?
李达对着岸边的人招了招手,然后对着身后的杂牌军下达一连串命令。
他们能被卖到大明当奴隶,乃是他们的造化。
“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瞒着孤挪用官船!”
李达突然遭了一枪,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了。
“既然殿下这样说,那这事卑职认了……”
徐六子见朱允熥入戏这么深,当即跟陆士原一般选择装死。
“那跟谁有关?”
“咳咳……”
虽然他们肤色各异,有黑有白,有棕有黄。但他们有条不紊,井井有条,干得更是热火朝天,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