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你就得想方设法盘剥自己的兵、等那些兵都变回叫花子你自己被榨得灯枯油尽,你以为能逃得了千刀万剐不成!朝廷容忍你,是因为你腰里的刀够硬,等到了你自废武功的那天,不杀你以儆效尤还能做啥?
“朕知道了。”圣天子的御音打断了刘之谨的沉思,“简、寇二卿都很好。李临阳和滕士珩也很好。那个关……嗯,看样子是真有些洗心革面了?”
“启奏陛下。江宁巡抚钱谦福还有本奏。”申选继续说道,“接到湖广照合*后,已查抄扬州私枭蓝奸,罚没入官之数约三十万两有奇。”
毛潜觑见圣天子向自己望过来,冲倪伯山点点头,后者出班
“哈哈哈哈,很好!朕没有看错人!”圣天子龙颜大悦,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纵声大笑出来,“吏部叙功吧,从优叙功!朕可不是刻薄之君,断不能亏待如此忠臣!”圣天子想起来了,吏部当年报了四个人还是五个人的名单,是自己把简敬能勾出来外放的——说到底,还是自己龙目识人啊!
可这南直隶两淮的官场纷纷自劾,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臣遵旨。”孟梁臣、刘之谨出班恭恭敬敬地应道。
“既然南直隶的众卿都在自参,那这件事便是坐实了。交部议处吧。具体怎么处理,孟爱卿、刘爱卿你们看着办。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也不要太苛责了。”圣天子暗想着:陕西、河南到处是掩败为胜,已经烂透了,还都得了赏赐、南直隶的官员们确有失察,但毕竟能主动认错,若是罚得太重,未免就太不公平了。
众臣奏事完毕,眼见自己的老大在御前失了颜面,负责朝仪的御史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班,报告各位文武“君前失仪”的情况:礼部的哪个身子一直前后晃荡啦、兵部的哪个打了几个哈欠谁谁谁都被传染也跟着打啦、太常寺的哪个偷着笑啦、詹事府的哪位左顾右盼啦……想为赵洞烛找回点场子。但圣天子心情大好,随口说了句:“朕知道了,下次注意些。”然后就转向毛潜望去。
尽管申选还有好多事要上奏。最近湖广一省来的公文实在太多了,竟占到通政司所有公文的一半还多,各府,甚至卫所都有。不过他也知道,整个早朝不能全听他一个人的。再说了,内容几乎千篇一律,全是好消息,圣上固然开心,但车轱辘好话一直说下去,万一圣天子起了疑心,或者哪个御史言官义正词严地喊一嗓子“臣风闻通政司与地方勾连假公济私!”圣上嘴上不说,却在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对自己的前程可是大大的不妙。于是闭了嘴,捏牢了半块笏板行过礼退下。
最后出班上奏的是户部侍郎袁士杰,报了一遍各省的流水账。出人意料的,还是简敬能:郧阳抚标的抚恤、赏银、粮饷合计一万多两竟没找户部要!简敬能给户部的报告是从罚没变卖的私盐款里列支了。不仅如此,还组织万余流民在荒山野岭开出十万多亩荒地,也没找朝廷要一文钱、一粒米!
“这么多……”圣天子从小接受的帝王教育,让他在大多数时间不会表现出情绪上的巨大起伏,但听到这个数目,还是一惊——此时的大明,全年财政收入不过一千万两左右,一家便抄出来全国总岁收的百分之三,委实让他震惊。可惜,圣天子只知道大明一千万两的岁入,却不知道毕恭毕敬跪在他眼前的这些爱卿们,绝大多数人的财富不会比这个盐枭少多少——少数还会更多得多!
“吾皇圣明。”身为右都御史、鸡蛋里挑骨头专业的领军翘楚,赵洞烛心里明镜似的:这分明是那帮家伙被湖广同行捏住了小辫子,很可能是人赃俱获被人抓住把柄的无奈之举。不过,圣上开口,自是一锤定音的金口玉言,只好满脸通红的行过礼,退回到队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