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爷们――除非当着许多双眼睛当面崩出锭银子来!”
牛有田听的哈哈大笑,而所有库丁都对老家伙怒目而视。等牛有田离开,趁留下来的守军没注意,几个库丁把老家伙拽到一个角落正要施以拳脚,老家伙毫不畏惧地小声骂道:“瓜娃子们晓得个卵子!眼下小命算保住了,可你们望见府衙里的火头了没?府衙没烧,官账便在!等大王们想起来,拿来账本一查,亏空了四成多,你们哪个能活命?家还都得被抄了去!现下把事情摆通透,推到衙里老爷身上,大不了每家摊上点银子,命还能保得住――说不定大王们听得开心,也就糊弄过去了噻!”库丁们这才明白一个道理:姜,还是老的辣!
堂堂府城,半日而陷,张虎的声威一时无两。
二则是段知府知道下令也没用,守军和衙役这时候才不会听自己的。即便服从命令,粮食也很难烧: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比如足够的薪柴,再加上有充裕的时间把粮草摊开,哪怕在仓周围撒上火药引火,外层燃起来被烧得焦糊的稻谷也会形成一种事实上的保护层,里面绝大部分粮食还是完好无损――要知道,粮仓的设计理念,首先要考虑的便是防火,以及万一不幸走了水,要如何最大程度地阻止火势的蔓延!与其冒险跑过去让那帮家伙把自己绑了然后遭受张贼的百般凌辱,还不如死得从容些,让朝廷知道自己的死节。
其实段元济也并没有下达烧仓的命令。一则因为张虎的攻势太快,原本以为南城有固若金汤的南津关作为屏障,基本不需要担心,没想到被王彪偷了关并一鼓作气抢下南门、东西两侧是嘉陵江,张虎在东面的疑兵做得也很敷衍,守军一心一意防北面就好,然而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到北墙上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宁阿龙!如果那个小垛长一刀把冒失的牛有田砍落城下,很可能战局便完全不同!
段知府就义前倒是让衙役们在府衙里堆了薪柴,免得尸骸落入贼手受辱,然而刚刚踹翻了凳子,衙役们便边看着知府老爷挂在梁上蹬腿边迅速扑灭了火头,然后齐刷刷恭恭敬敬地跪在衙门大堂门口迎张虎,身后是悬在半空晃荡的段元济。好吧,段知府也许并不是吊死,而是被这帮家伙气死在先,谁知道呢。
货卖识家。这些锁甲在张虎眼里可都是宝贝!淋过油静置了一日,让人搬到城墙上向下摔,锈铁疙瘩便全部散开了。挑出完整的,塞进木桶里,再装上半桶江边的河沙,叫百姓们在城里街上推着走!半日下来,细沙把外面的铁锈打磨殆尽,拎出来便是亮晶晶簇新簇新的好甲!剩下的,把完好的部分取下再连到一起,八百多领好甲到手!
武库和银库也让张虎大开了眼界。保宁府扼守川陕交界,武库里本有很多宝贵的武备,然而承平日久,府官换了一任又一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粮仓和银库,没人动武库的念头,所以绝大多数装备已锈蚀得不成样子。拿锁甲来说,粗略估一下足有一千多领,但锈成了一坨一坨的。段元济和那些挂了武官头衔的世袭地主们以为是废品,守军们便只好穿着被耗子啃过的破烂不堪的皮甲或被蛀得千疮百孔的布面甲应战,然后被一刀戳一个窟窿。
整个保宁府的物资、丁口,几乎全被段元济集中到府城阆中。张虎在剑州本已缴获了海量的军粮,看着保宁府官仓里堆积如山的粮草,张虎固然搓着手笑得见牙不见眼,最开心的还是方戈和他那帮利州卫的兄弟:自从入了营,压根儿就不记得吃过几顿饱饭,尤其是近两年,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在饿肚皮,这次的收获简直太大了,打着滚吃也吃不尽这许多白花花香喷喷的大米啊!
城中的惨象不用说了,利州卫的兵卒多是抢劫强奸,而张虎这帮陕北边军们则没有任何香火情的顾忌,遇到百姓的反抗往往是兜头一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