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牌底(2)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只是過去一瞬間,她才再次恢復意識。
恢復意識時,她第一個觸感,是一隻冰冷的手。
那隻手與她扣在一起,十分冰冷,是一雙她非常熟悉的、男人的手。
視線上移,池天樑在沉默地看她。
「池??天樑?」姚如真看見自己頭頂上的是天花板,不是天空,人也沒死,似乎在病房,聲音吵啞地問:「樂樂呢?」
池天樑沒反應。
「樂樂是有事?還是沒事?」
他搖頭。
那就是沒事。
姚如真安心起來。
池天樑仍然在看她,沒移開視線。好半晌後,他的眼瞳才動了動,似乎想起她需要水,伸手拿保溫壺。
他的手一直在輕微發抖,甚至差一點扭不動保溫壺,到壺蓋開了,倒熱水時濺在手上,也像沒感覺似的。
姚如真猜他嚇壞了,隨便讓水沾了沾chun,便躺在床上跟他說話:「好久沒見??你瘦了好多,有好好沒吃飯嗎?」
「??」
「我最近養貓了??雖然貓還沒來。」她睡了太久,醒來時tingjing1神的,就是腦袋還有些迷糊,話說得顛三倒四。「我之前還想著,等貓來了,也許能邀你來玩玩貓,是一隻白色的貓女??」
「??」
她還沒說完,就聽池天樑終於喊了一聲:「真真。」
「嗯哪。」
「真真。」
「在呢。」
「真真。」
「你有完沒完?」姚如真沒忍住說。
池天樑抬眼盯她,眼睛濕漉漉的。
姚如真只好說:「你繼續、你繼續。」
她沒意識到自己的樣子多慘,脖子上的勒痕已經變得青青紫紫,頭上腫了一塊。池天樑還記得剛看到她的第一眼,她了無生氣地躺在那裡,他的心臟都停頓了。
池天樑專注地看姚如真,完全不敢觸碰她,彷彿她是什麼易碎品。期間護士進來一趟,又喊了醫生來,他也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擺弄姚如真,完全沒平時的笑臉,再加上他那白得像紙的臉色,反而有些滲人。
姚如真這才知dao,她和楊樂樂都得救了,她是撞到頭、加上頸受傷,得留院觀察。而楊樂樂也陷入昏迷,沒有外傷,在隔bi病房。
姚如真打電話給家人報平安。池天樑全程就在旁邊盯著,末了,向她拿鎖匙,說去她家拿衣服和日用品,態度自然。
姚如真表情遲疑,他就用濕漉漉的眼睛看她。
算了。
反正看都看過了,什麼沒穿也看過。姚如真放棄掙扎。「衣服拿一條連衣裙就行了,內衣你看著辦,隨便搭一套吧。」
池天樑說:「嗯,我拿第一次??時妳穿的那套。」
姚如真拿被子蒙頭。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姚如真記得方美婷正好在趕大項目,忙得頭頂冒煙,確實拜托他比較好。只要面pi夠厚,尷尬的就不是她。
這裡是單人病房,十分安靜。她在被子下,把頭蒙著蒙著,就睡著了。不知dao睡了多久,醒來時,看見池天樑在旁邊用電腦,手指動得飛快。
然後他倏地抬頭,緊緊盯住姚如真。
姚如真開始習慣他這種男鬼狀態了,坐直shen查看袋子,發現裡面還有洗漱用品,清了清houdao:「東西好齊全啊,辛苦你跑一趟了。」
「買了點補充品。」
「謝謝,你回家休息一下?」
「不用。」
「但你工作很忙嘛,不用一直陪著我的。」
「我可以辭職。」
「??」姚如真。
他是不是瘋了。
要不是撞到頭的是她,她都懷疑池天樑才是傻了的那個。
其實池天樑的情況並沒有比她好很多,頭髮亂糟糟的,鬍子沒刮,幸虧他底子好,pi膚好、shen上也沒有味dao,只是糙了一點,但還能看。
池天樑看著姚如真的表情變得五顏六色,心裡終於有踏實的感覺,滲人的目光慢慢變得柔和起來。「真真。」
「哎。」姚如真躺回去。「對不起,這次嚇到你了。」
池天樑應了聲。
「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真的是用了追蹤qi?」
「嗯。」
她好奇極了。「放在哪裡?」
「在妳的口紅裡。」池天樑解釋:「妳從來不用口紅,之前在我車上塗鴉那枝口紅,妳放了兩年,快過期了,才第一次開封。」
姚如真服了。「??你還ting細心的。」
「謝謝。」池天樑引誘她打開潘朵拉的盒子。「真真還有什麼想問嗎?」
姚如真說:「我覺得星月居很可疑,你是什麼時候買的?」
「剛畢業。」
「是在我定了工作之前還是之後?」
「之後。」池天樑說:「星月居是距離那間學校步行距離內,治安、pei套最好的。我買了一個小戶型和一個中戶型。」
姚如真罵dao:「你真是瘋子。」
他就像個賭徒,孤注一擲賭她的『喜歡』。
「還有嗎?」姚如真已經處變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