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温瑜落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你在与自己对弈?你走了过去,低看向榧木棋盘上焦灼的黑白棋子,不免觉得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偏爱国际象棋。
温瑜点燃了桌上的煤油灯,摇曳的灯火将他笼罩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之中,而他不减反增的笑容好似一副美丽又虚假的面,让他如魅影般诡谲惑人。
但这种微妙的感觉也只持续了一瞬,当他再转过视线的时候,神色已恢复如常。
的确,能被我视为对手的人少之又少。他如是说。
莫小姐,你这是对我有偏见。他故意压着嗓子,让人听起来像是在生气,但却弯着眉眼,只要一回就能戳破他的伪装。
不知是在说对弈的对手还是什么别的。
温瑜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棋局,嘴角始终都带着浅浅的弧度,给人一种游离在外又凌驾在上的感觉,好似不会被任何事困住手脚,也没有能难住他的东西。
温瑜在你的侧停下,与你保持着半臂的距离,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在他话音刚落时,白子恰好重新落回棋笥。你抬眼看向他,我不会下棋,可能没法理解你的感受。
他眉眼弯弯地注视着你,不过,我曾经确实很享受国际象棋那种一步步设下陷阱,将对方入绝境,令其走投无路的感觉。
真可惜,我还想着有机会与莫小姐对弈一局。温瑜出了一副很可惜的表情,却见你对他的话但笑不语,他不解地歪了歪,莫小姐为何笑?
随后在一惊雷中,注视着你的年轻的心理医生轻声喃:这就是小动物的直觉吗?
当一场势均力敌的博弈结束时,棋盘上的地盘犬牙交错,往往一方仅占有微弱的优势。
听不到声音的你下意识将视线放在了温瑜的嘴上,试图读取他的语。但他说的有点快,低喃的话语也不需要太夸张的口型,导致你最后只发现他两片浅淡的薄还好看。
莫小姐,我们该开始了。
只是觉得你明明没有把我视作对手,却还邀请我对弈的法有些好笑罢了。
相比于模拟一场小规模战役的国际象棋,像狐狸一样诡异难测的围棋才更令我着迷。
你从棋笥里摸出一枚白子,举起来打量了几眼。白色的棋子上布满疏密各异的条纹,表面光得好似上了一层釉,显然是天然贝壳打磨而成的雪印品。
话音一落,棋子落盘,以一手置之死地而后生活了白方。但与此同时,黑方又陷入了困局。
莫小姐不觉得那很有趣吗?谈笑间,温瑜话锋一转,将话题抛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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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瑜按下了录音机的开始键,并绅士地抬起另一只胳膊邀请你入座。
说着,他从棋笥里拿起一枚白子,围棋就像国家层面的竞争,有交换,有纷争,有凶险的博弈,也有轻灵的腾挪,谁也不能完全把对方从棋盘上赶下去,谁也不能完全吃掉对方的子。
瓢泼大雨随之而来,一连串豆大的雨珠打在窗上,瞬间掩盖了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