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想要将褶皱抚平，当他顺着眉骨下移，忽然发现那颤动眼睫边挂上了稀薄的泪珠。

        他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很不舒服吗？是不是车开得不够稳，还是很痛吗？”

        迪诺想替你拭去眼泪，可断了线的泪珠源源不断坠下来，到最后他几乎控制不住手上的颤抖，甚至不知是否应该碰你。

        认识这么久，迪诺没有见过、也不曾想象过你哭泣的模样，而现在，看着你静默无声地泪，他只觉得心脏仿佛被毫不留情地撕扯着，上就要碎裂。

        这种痛苦在你睁开眼、在对上你仿佛溃散般的目光时到达峰。

        你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拜托你，迪诺。”你像是小时候，想让走在前面的他停下来等等你一样，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至少这两个月，放我自己一个人，就像以前那样。”

        迪诺任由心脏在你的目光中被凌迟，仍然温柔地垂望向你：“那两个月后呢？”

        他抚摸着你的脸颊：“两个月后，就可以彻底忘记我吗？”

        “嗯，就迪诺期望的那种兄妹。”

        或许是高烧到麻木，你不出任何表情，就这样冷着一张脸。

        可就在模糊不清的视线聚焦起来后，你忽然愣住了。

        迪诺加百罗涅脸上出现了你从未见过的可怖表情。

        你见过他年幼时因为追悔莫及而痛哭涕的模样，也见过他成年后冷峻着脸剥夺残害家族成员的敌人命的模样。可是唯独，你没有见过迪诺此刻的表情。

        因病痛而弱的躯战栗了起来，被他用扶在你肩的手掌轻轻安抚，迪诺对着轻轻笑了一下。

        你明白了。

        和这个笑容一样，那是不该出现在迪诺脸上的表情。不是柔的，也不是锋利的，而是一种黏稠而混沌的情感，像是将所有色彩混合在一起毫无章法涂抹在画板上，使得原本如璨阳般的金辉如天狗食月般被吞噬。

        你心下一，意识不清的迷雾顷刻间散去，随之浮现出可笑的猜测。

        “你后悔了吗？”

        而你定定地看着迪诺，清晰地捕捉到他因你的问话而瞳孔收缩的模样……你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平心而论，罗里欧开车很稳，但行驶中的汽车不可能一点也不晃动，你只觉得大脑像是被人搅拌着一般隐隐作痛，痛得你不出眼泪。

        甚至还笑了。

        “为什么呢？是后悔拒绝我吗？是因为未来的我死掉了，所以保护在作祟？”

        “还是你已经把我这么久的喜欢当成理所应当的东西了？”

        “这到底是迪诺的情感？还是未来的迪诺的情感？可以分清吗？”

        说到最后，你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衫，想要看清他表情里的每一变化。

        “那你会对我说，喜欢我吗？”

        迪诺的呼一窒，随即用力地握住了你的手，那种浑浊的黏腻在你如子弹般袭来的问中溃不成军，出他最柔的内里。

        是后悔，是愧疚，是保护。

        不止是后悔，不止是愧疚，不止是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