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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冷漠者柔情

        但纪寒之所以爱白,并不是因为被她的执着打动了,或是觉得她就该一辈子喜欢自己。他喜欢白上与他不一样的分。童年时期她得到的爱比他还匮乏,但她无疑比他更勇敢。

        *

        “没必要。你们三个人就可以。”纪寒走进去,低换鞋,“一会我有口语课。”

        纪寒不是没有被过情书、堵着告白过,初中时期甚至有女生看到他会夸张地尖叫。因此他很熟悉她目光里的“喜欢”——往往持续不了多久就烟消云散,或者转移到“阳光的篮球队主力”这种角色上。

        ——后来?后来就有了他们的后来。

        这时弟弟开心地冲他招招手:“哥哥,要一起玩牌吗?”

        他是有感情的。只是他不愿意跨出那一步,也不知如何跨出那一步。

        从对方上学会了爱的,何止是白一个人。

        纪寒记得她。

        再加上他觉得她偷窥的行为有失礼貌,于是他开口时语气不怎么好:“有事?”

        “你以为我是喜欢你的脸?”白噗嗤一声,都笑出声来了,“纪寒,虽然我觉得你真的长得很好看,但是我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欸!”

        所以不搭理就好,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受不了他的无视和冷漠而离开的。和那些人一样。

        “因为你,我的世界有了颜色”是句又俗套又公式的情话,但它的确能很好地概括纪寒的感受。白给他带了许多他曾经觉得“没必要”的东西:真挚热烈的情感、人类活动产品的附加价值、琐碎日常中的别有意趣——她带着这个世界的美握住了他的手,于是纪寒回握的时候也感觉自己与世界有了链接,开始喜欢这个有她的世界。

        她让纪寒敢于承认:他口中的“没必要”只是因为害怕和得不到而自我欺骗的谎言。看上去冷冰冰的纪寒其实也渴望着爱与被爱。

        “没必要。”纪寒放下筷子,用消毒手,“我自己走回来。”

        于是他收获了一枚风雨无阻的小跟班——瘦瘦小小一个,长得很白。

        ......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勇气跟着他。纪寒收回看着那个小跟屁虫的余光。这次他不打算再搭理她了,免得又伤害到她幼小而脆弱的心灵。倒不是对她别有爱怜,只是他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很没教养。

        由于外表太过出众,被私下了取绰号叫“冰王子”的纪寒同学以被同级们以远超第二名的票数投进了校庆的表演名单。他又不能上场表演解题或是半个小时不笑不说话,只能迫于无奈地把水平一般的钢琴拿出来上报了项目。他是有点笨手笨脚在上的,前几年偶尔会去他那位基督徒干妈的琴行里学一下,以此锻炼自己肢协调的能力。纵使纪寒觉得以表演节目争取高中优先择偶权这种事毫无意义,但要是在校庆上出洋相他也不愿意,于是那阵子每天都去学校礼堂练琴——没有人的学校和有人的家里,爱面子、不想被人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的他当然选择前者。

        纪母有些犹豫:“你也是我们的孩子啊,爸爸妈妈对你和对他都是一样的。这次绑架他的司机只是个意外,我们再招一个靠谱的就是了。”

        那天他照常练习着。聪明的脑袋弥补了肢协调能力上的不足,他已可以很畅地演奏,明天不用再来。

的肩膀好像痛了一下。纪寒看向打着牌其乐一团的三人,觉得,也许他们才像“一家人”。

        对方,那个瘦巴巴的小姑娘,居然被他凶哭了,猛地缩回了子。

        按琴键的手忽然停住了,他对上窗外那人的目光。

        那时候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爱的能力,也并不需要这种东西。纪言那种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表达自己的需求和感情,比如在妈妈冲他们兄弟俩发火的时候,纪言会说“妈妈你不要生气了”。而他,纪寒,这个“天生冷漠”的人,只会默默走开,“理”地等待双方冷静下来。

        “学校离家很近。”某天饭桌上,知纪言差点被绑架的纪寒说,“开学后让莫叔去接纪言。我已经十六岁,有自己回家的能力。”

        纪寒也笑了,他觉得自己这些年为了保持她喜欢的外貌而锻炼和护肤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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