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答应的,她从小就特别纵容景亦,比她家里人还要溺她,从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你很漂亮,我好喜欢你。】
片刻她意识到景亦看不见,又轻轻点,执拗地给景亦每个问题答案。
【刚刚那个手语的意思。】
“她就比了一遍,我一下就记住了,怎么样,我聪明吧?”
溯清先是僵了一瞬,心缓缓加速,然后垂眸小心翼翼打量景亦茸茸的发,再打手语告诉她可以的。
溯清的睫像是不安分的蝴蝶,颤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走,景亦眼看着她脸上升起红云,一路到锁骨,还以为溯清不太适应被夸在害羞,“别害羞呀溯清。”
还有,从现在开始的一个月,她再也不会给住宿的单箐带早餐。
上面只有一行简短的字。
待看清后她彻底愣住了,风和阳光都凝止住,只有她的心一声接一声。
那年景亦十四,溯清十八。
可是景亦偏偏是个跟她相反的人。
少女细的声线和阳光恣意的笑容无一不引着她,即便她年长于景亦,却还是生出了一种真切的被照顾的感觉。
如果她能说话就好了,一定要叫景亦一声小景妹妹,就像她叫自己阿清姐姐那样。
她开朗外向,正义感十足,自从发现了总有人会欺负溯清之后就形影不离地跟在她后,说是什么护卫队,即便溯清觉得自己本不值得被保护,也一直一刻不离地跟着她。
某个夏日的下午,景亦来她家里跟她一起午睡,水蓝的窗帘被夏风拂着起来,扇叶转动的声音轻柔和缓,凉风在上,景亦在她边翻来覆去不肯睡觉,多动的小孩向来不喜欢午睡,说是跟她一起午睡,其实只是不想在家待着。
景亦的手语其实是溯清教给她的,她拿不到手机,没法上网学,今天好容易学个溯清没教过的,急着讨夸。
那时一声声重而缓的心如今依旧为景亦的靠近而神矍铄,情难自已。
溯清看着她的反应,抿抿,又抽回本子写下几个字。
景亦看着她的反应,很满意,角勾起清浅的笑意,牵出她脸颊上小小的梨涡,“单箐前两天报名了学校的活动,去特殊学校志愿者,我让她教我个不一样的手语,她给我比了这个,说是夸人的。”
景亦拿着本子,怔住了,垂着睫盯着那句话看,大脑的运转速度不足以她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片刻她只有一个想法,以后再也不要找别人教她手语了。
自顾自地,单方面地。
少女未开的情窦,被另一个少女轻声叩问,柔又顺从地打开了心门。
溯清咬,抬手在前虚虚点了点,又用疑问的眼神看
有景亦跟着,欺负她的人确实少了很多,溯清也慢慢地开始接纳景亦。
搞得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心脏紧了松松了紧,像被人掰折的弹簧,景亦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她辗转半天,很突然地爬起来,开始对溯清比划手语,她能听见,所以景亦跟她在一起时其实很少比手语,溯清扭很认真地看。
她因为原因从小打到都没什么朋友,儿时还经常被同龄人欺负,年少时的恶意总是这么没来由又真切,她被人剪过发泼过泥水,诸多恶劣的行径让她本就内敛的子变得更加感,慢慢地隔绝了跟人接的望和想法。
心脏热烘烘的,脸颊和耳朵也是,溯清漂亮清澈的眸好似被泡泡点了一下的湖面,轻快地漾开几圈波纹。
溯清眨了眨眼,在思索要不要把这句话的意思告诉她。
溯清深口气,突然害怕景亦就这样听见她超频的心声,于是轻轻拍拍景亦的肩膀,女孩抬看她,眼睛亮晶晶的,被窗外的阳光渡上一层蜂蜜般的色彩。
片刻她拿出自己从前跟景亦交常用的小本子,唰唰写了什么递给景亦。
不知为何,对于景亦的成长她一直没有什么实感,分明她的发已经垂至腰间,分明她眉眼间都是和煦的光,分明她的语调变得轻柔和缓,分明她的形高挑纤细,她却依旧觉得,景亦还是那个小小的,炙热的,太阳一般的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