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锐想拦住他，但奈何对方本不理会她的呼喊。

        赵翌哲原本还算愉悦的面容渐渐退却，转变成了忧愁。

        胡锐看着他有些怅然的侧脸。

        “而不是等你拿到offer了再通知我！”

        她只得重新坐会座位上，如果前半段胡锐不明白陈慎散在生什么气，但后半段她一定明白了。

        就像曾经高考结束填志愿的时候，两个人也从来没问过彼此，要报哪所学校，只是机缘巧合又来了同一所学校。

        其实三年前他也曾经付诸过实践。

“你打算出国？”

        赵翌哲说完又把侧了回去，盯着前面的靠背，不知在想什么。

        陈慎散皱着眉盯着胡锐的脸看了很久，像是对胡锐说的话大感震惊。

        陈慎散突然高的音量让胡锐更加不知所措。

        赵翌哲沉默的一会儿，然后侧与胡锐对视。

        又是这种目光，胡锐想，他怎么总是这么可怜的样子，不是个高高在上的校园男神，老师眼里的好好学生来着吗，怎么总是这么可怜呢。

        其实她本意是，他们两个人未来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决定出国也好，读研也好，或者直接工作，都应该是由他们个人意志决定。

        “你几乎从来不主动跟我分享你的任何事，OK，我理解，这就是你的格。”

        胡锐其实不知自己的行为对不对，但是看着赵翌哲用带有期冀的目光看向自己，她就忍不住要回应他的殷切希望。

        “你要出国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过？”

        “老师有建议我去，但是......或许不会去吧。”

        胡锐面不解的坐回位置上。

        “他们，我爸妈，有希望我必须去的学校。”

        “可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至少在出国留学这种大事上，你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

        回到学校后，赵翌哲打开了胡锐给他发的文件，其实这些东西他早就看过了。

        说完就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就像无数次在心里预演生气一样，逃离父母的掌控这件事赵翌哲也想象了无数次。

        “必须”这个字眼很微妙，从之前的交谈中，胡锐对赵翌哲父母的观感就不是很好，现在再次提到他们，赵翌哲的脸色依旧不是很轻松。

        “但你不想去是吗？”

        所以现在胡锐依旧觉得彼此应该独立决定。

        “我......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

        “是啊。”

        胡锐的话刚一说完，陈慎散就气的站了起来。

        高考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考场上奋笔疾书的时刻，他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挣扎。

        “为什么？”

        赵翌哲再次侧和胡锐对视，但眼神不再无光。

        “我是个叛逆的人，也喜欢撺掇别人和我一起叛逆，但是，任何事情，真正能决定的人还是你自己。”

        如果未来还能和胡锐呆在同一所学校，好像鼓足勇气这件事也变得稍微容易一点了。

        胡锐从饭店的卫生间里回到位置上时，陈慎散拿着原本放在包里的申请表，以一种胡锐从来没见过的严肃表情质问她。

        于是他没有考进父母十几年来一直在他耳边重复的学校，而是来了当下的这所学校。

        现在，当他的父母再度希望拿回他人生掌控权的时候，当他犹豫是否该再次挣扎的时候，胡锐伸手按住了摇摆不定的他。

        “我有一些可以申请全额奖学金的资料可以发给你看看，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早点知和晚点知有那么大差别吗？我们难会一起商量这件事的结果吗？这不是......我个人的事情吗？”

        “是啊，你不打算吗？”

        “说得对，都是你个人的事情，我TM的多闲事干嘛！”

        “等拿到满意的offer的时候会跟你说的......你在生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