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艺菲声音低，知意却一五一十全听到了，她侧过，瞟到那堆人正在进店。在杂乱的人影中，知意准确地识别出了裴予卓。

        闵只欸了一声，“七八个人高大的男生啊，平均高都在一米七五以上，谁敢惹？老板还不是看人下菜。”

        知意不置可否，只回了一个笑，慢慢扒饭。忽然，一个一米冒，看上去约四五岁的小姑娘走到了知意面前，声气地叫了声“姐姐”。

        今天大家确实是饿到了，没一会儿就把饭吃完了，但主要是艺菲和闵的功劳。见服务员忙不过来，知意离门口近，就主动进去添饭。

        他没有背包，上只套着件黑色衣，臂弯挂着才脱下来的灰色卫衣。里面空调温度太高，他还不时拿着棒球帽去扇风。旁边一男生嬉笑脸要蹭他的风，他便毫不客气一下重击在人家。

        菜上来时，知意伸筷一尝，果然不错，辣味醇厚，麻而不涩。也难怪那老板有目中无人的资本。

        三人吃完饭

        但知意还是没有听。

        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还是妥协了，但主要是对今晚的湘菜期待太高，突然变成其他的总是心里不舒坦。

        “她边那堆男生真眼熟。”闵接，还数着人，“一共七八个呢。好像全是1班的男生，就她一个女孩子呢。”

        “喂！凭什么啊，他们后来，也能去里面！”眼见此景，鲍艺菲抗议。

        看到知意一直傻愣愣的，菜也不吃几口，鲍艺菲当即一敲筷子，训：“给你庆祝呢，怎么你最不专心！”

盘糖油粑粑，怎么样？”

        推开门那一瞬间，知意又不自觉去看饭店中央，人最多，闹声也最嚣张的那一堆。

        知意再一次切感到，她和他，完全不一样。这就是她难过的点。

        知意觉得好困难。不像赵书影，她和他的朋友圈子永远也交不了，她也不到大大方方和他一堆朋友聊天或是开玩笑。

        “怎么了？”知意问。

        协议达成，老板痛快地安上桌椅，邀三人入座。几人饿极了，一口气点了四五个菜，好比小炒肉、剁椒鱼、金钱等等。

        反正，现在到都到了，肚子也饿了。

        闵却和艺菲靠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直到最后艺菲大声说了一句“那不是赵书影吗？”

        知意停筷去看她，小姑娘就像有秘密似的凑到知意耳畔说：“一个哥哥让我跟你说，你吃完饭后等他一起回家。”

        “还不都是跟着她哥哥呗。”艺菲出一个八卦的笑，努努嘴指着某个方向，小声，“当然，终极目标还不就是那一个人。”

        看样子，心情不错的。

        其实她早就意识到了，不然也不会那天下意识不跟他打招呼。她觉得，不要让人发现他们认识，才会更安全一点。

        两人目光交汇只一刹，知意就浑不自在，从后颈开始发麻。看了一眼，她推门而出。

        但不多久，知意就见闵脸色一惊，抬直往她后方盯。桌子是顺着路摆的，闵和艺菲坐一边，知意单独一边，她后就是饭店大门。

        闵见知意脸红红的，关心：“是被辣到了吧？没关系，能吃多少吃多少。”

        知意下意识往里面一望，裴予卓靠在椅背上，眼神朝向她，不知看了多久了。

        不知为什么，她有点不开心了。

        裴予卓正在起开第二瓶啤酒，瓶盖嘭的一下弹出，他的视线移动，也看到了门口端着饭碗的知意。

        街边还是呼呼刮着凉风，却怎么样也不走知意背后的浮躁。她再不能安心吃饭了，过一会儿就总要去看裴予卓，以及他对面的赵书影。尽两人挨得不近，只是偶尔才搭上几句，且往往还要引得周围男生一起笑。是很正常的交。

        也是啊，才考完试，和一大堆朋友出来吃饭，能不开心吗？

        知意只默默低夹菜，但只是心不在焉地一颗一颗挑出碗里的辣椒，菜和饭都没吃几口。

        她边的这堵玻璃墙将她和裴予卓隔开，也将外面的清冷和里面的热闹隔开，形成两个世界。一个是她的，另一个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