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鸡同时敲下去,油锅滋滋冒响,香气散在整个厨房。煎至一面定型,知意翻面。等煎周围起了一圈褐色焦,中间的黄半凝固,透着晶亮的橙色时,知意往锅里倒入一大碗清水,盖上锅盖。
知意拿过锅铲,把他推到一边去,又怕他自尊心受挫,交代:“帮我把排气扇打开。”
“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也没想到你在家的境。”
“对不起。”裴予卓低沉的嗓音响起,一边歉,一边亲吻她的脸。
这边裴予卓正波涛汹涌,那边的知意却什么都没意识到,透过玻璃锅盖去观察锅里情况,不好意思地笑着。
“别对我期待太高…看我这么有模有样的,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把握的。”
裴予卓突然深感悔恨,在心痛骂自己。为什么忽略了在那个令自己又爱又恨的家里,还有另一个人在那么用力,又那么小心翼翼地担心他。
刚才听到她要亲自下厨时,他还一片镇静。等她开始行动了,他就像忽然打了鸡血似的,比谁都兴奋,跟条摇着尾巴的小狗跟在她后面。
打开冰箱,里面每层都空而大,反倒衬得冰箱才没那么小。
越说,知意的思维越活跃,话匣子里蹦出好多有趣的往事,完全陷在了回忆里,脸上漾起笑容。
堆了厚厚的油脂。
但这哭声已经足够表现她的委屈和伤心。裴予卓把知意翻过来
她和让人窒息的父母不一样。他潇洒抛开家的时候,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还让你这么为我担心,找我找得这么辛苦。”
“我真是个混。”
她没有得寸进尺地骂他或是诉说自己的难过,只是哭得大声了一点。知意天就这样温和。
知意原本还能装得若无其事,但现在听他亲口点出来,就再也撑不住,完全委屈上了,边哭边发抖。
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又到耳畔,两片的衔起她白的耳垂,猛地一后又吐出绵绵热气。
她正说着,两只修长的手臂忽然来到腰际,双手交叉,环紧她,将她一下子带入一个温有力的怀抱。
“小时候姑姑姑父不在家,我经常饭给我弟弟。那时候我也不高,还要搭个小板凳在灶台前,站在上面炒菜,卖相不算好,但弟弟每次都吃完了。”
再往锅里一瞅,油还倒多了。算了,把鸡全煎了吧,看他这憔悴的模样,估计这几天过得也不好,多补充点营养也好。
至少,比干巴巴的冷面包强些吧。
“哦,好。”
知意是不想破坏他积极的,但煮面的步骤本就不复杂,他在一旁反倒碍事。
窗外是浮动是黑云和冰冷干燥的空气,里面的狭小厨房却灯光通明,萦绕着煎香和白花花的雾气。她立于灶前,看上去和一旁的小冰箱个子相当,但不知为什么,却显出一巨大的能量。
看到他不解的眼神,她又小声补了句,“我来煮。”
像明媚的太阳,将这间屋子的阴霾和孤独一扫而光,也照得他内心隐蔽的某的,像结痂在掉落。
“所以我猜…我的手艺应该是能填饱肚子的那类吧。”
裴予卓一直站在知意后。
“还是我来吧。”
但知意还是在冰箱门后的架子上找到了几枚鸡和半袋挂面。她拿起,问裴予卓,“吃面可以吗?”
……
裴予卓全程都乖乖站在知意后。她去接水,他就在水接好后去端碗。知意要倒油,他就帮忙拎油罐子,还自动往锅里倒,问她:“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