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可乐。

        到底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啊！

        越森竟是跟她熟的样子：“来吃饭呀。”

        胖胖的老板娘从厨房里探出来：“哦哟？你怎么来了？”

        等少年慢慢地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后，空气中过分安静的弦就成了悬吊达摩克利斯之剑的鬃。

        “小晚，招呼客人啊。”

        他这样笑的时候会眯起眼睛，但并不觉得眉目紧凑，反倒有种舒展的感觉。

        “行吧，今天吃什么？”老板娘好奇地看了两眼徐烟林。在两所学校附近开店，她对这些小年轻谈恋爱已经司空见惯了，但这两个人站在一起……

        越森锁好车，带着她走了进去。

        他喝了一半的……

        越森盯了她几秒，随后语气寻常：“行，我来点，你选个位子坐。”

        徐烟林：……

        饭堂能有什么好菜，她虚弱成这样，怎么能吃那些。

        越森为了安全，打开了车的灯。霎时前方柔和地亮起光，将他的背影边缘勾得模糊，像是要消散在空气里。

        徐烟林哪怕是饿得慌也坐得笔直，着装茶水的塑料杯，似乎对电视里的新闻产生了厚的兴趣，扭着一直盯。

        越森便又把转回去了。

        一盏盏路灯发出冷色的光，被木叶枝条掩去一半，微弱如萤火在山林中闪烁。

        越森点着拐走到那堵墙下面，回看徐烟林：“老板娘手艺很好的，你想吃什么？”

        越森转看她，拎过茶壶又给她的杯子满上，眼神被弥漫的蒸汽熏得迷离难辨。

        越森忽然笑了，徐烟林有些赧然，觉得他应该是发现了自己钱包有些瘪。

        徐烟林：……

        枝桠遮天蔽空，只有这座森林看得见他的表情。

        车子开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这里已经接近泽城一中的位置了。

        徐烟林仰看着小店的招牌：新蜜运快餐店。红底，黄字，再朴素不过。

        越森这下舒服了，赳赳昂昂地骑上前座发动了车子。

        “慢点。”

        越森拖长了嗓音：“啊……可是我想吃山下的那家小饭馆……”

        收银台那里站起来一个看上去跟他们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在她后，是一墙的菜单。

        山路宁静，唯有风声在口哨。

        近的，远的，光倒映在她眼睛里，徐烟林眼眶有些发热，忽然抬起手抓住了越森的衣摆。

他上好闻的艾草香，她又有些希望时间不要对她这么残忍，可以多给她一些犹豫的空间。

        她知他什么意思。

        越森不知抽什么风，一路上都好像相当开心，推着他的小电动出来，停在徐烟林旁，颇有深意地看着她。

        他还以为她又犯晕了，回看了一眼，徐烟林连忙低下摇摇脑袋。

        最后她说：“我现在……只能请你吃饭堂。”

        徐烟林站在车棚外面，有些不安地四张望。周六的学校空，这时间已经过了饭点，校门外几乎没有学生。

        徐烟林被理的自己抓包，掩饰般举起杯子凑到嘴边，碰到茶水的那一刻，又没来由地想起方才颤颤巍巍地喝越森可乐的事情。

        徐烟林朝远看，觉得他们仿佛一片苷蓝绿的海洋之中，乘着一艘飘浮的孤灯小舟，缓慢而坚定地驶向灯火通明。

        她扫视一遍之后，开口很谨慎：“……鲜菇豆腐饭。”

        琳琅满目让人挑花眼，徐烟林特别留意了价格――虽然并不是很贵。

        “咳！”迟钝到现在才发现两个人喝了同一瓶可乐的徐烟林差点呛水，捂着清嗓子。

        要是去了发现上的钱不够，那她还不如吃饭堂呢！

        “好啊，下次请我吃饭，”听到这句，徐烟林吐出一口气，还没品味出自己的真实感受，就又听他接了下句：“这次，就先让我请你吃饭吧。”

        跟平时那种礼仪微笑不同，很少见他这样松弛，徐烟林不由得有些呆滞，不知他那弯弯的眼角里，藏着的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口吻自然，又随意，本听不出来他酝酿了多久的勇气问出来：“除非你……不愿意？”

        推开玻璃门，扑面而来的风让人放松，空气里淡淡的油烟味夹着饭菜调料香气往鼻子里钻。徐烟林了肚子，突然觉得超级饿。

        觉得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徐烟林就往一个角落里走，拉开椅子坐下来，很是疲惫地叹了口气。

        ……不是在看新闻吗？为什么对面的人什么动作什么仪态都这么清楚？

        你别说还真养眼。

        “要不，下次吧……？”她着最后尝试。

        考虑再三，她还是正视了自己现在的虚弱，爬到了后座上：“……麻烦你了。”

        越森也跟着看新闻，时不时低划两下手机，端的是自然。

        放下手时，脸都咳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