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课格外漫长，直到傍晚，徐烟林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要去教师办公室，把早上没报完的名报了。

        到底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她明明很努力了。

        想到这里徐烟林不得不闭上眼睛，才能勉强缓解一下涌上来的意。

        “噢～我知那个，你要加油哦？”舒酒诗点点，“有什么搞不懂就来问我。填资料的，化学的……或者生活的问题都可以。”

        舒酒诗还是笑得很甜，俏的短发散在耳后，像个邻家大姐姐。她在学校里一直很受欢迎，课上得有趣，待人又亲切，一些老师，男同学，甚至据说有女同学都暗恋她。

        他会不会，已经跟很多个人“失魂落魄”地重复过这样的话了？

        到底在怕什么呢？

        她飘进办公室朱老师的工位上，大多数老师已经下班，格子间里空空，只有舒老师坐在角落，看样子在忙。

        徐烟林也不知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难过又冒了出来，结结巴巴地回答自己在网上报名高水平艺术团。

        她的脸色已经平静，没有起伏与动。

        她调整了几下呼，再睁开眼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舒老师站在隔间外，笑眯眯地看着她。

一些。

        打开电脑，点开网页，明明应该早点上传完回去学习，徐烟林却盯着空白又发起了呆。

        李素怡凑近了些，低声：“话说你看到那些短信没有啊？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啊？”

        假面的告白，不坦白的坦白。

        但世界并不是这样。

        后半句跟呼出在空气中的白烟

        “老师，如果学校里有你不好的传言，我是说如果……”徐烟林有些紧张，“你会怎么办？”

        看到那些污言秽语时的错愕和伤心，日复一日重演，而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提起过。

        舒酒诗敛了笑容想了想，顺手在隔拉了一张椅子，一屁在徐烟林边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她的眼睛，不答反问：

        徐烟林严重怀疑舒老师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注视着舒酒诗。

        舒酒诗将手自然地搭在隔板上，全无上位者的架子，像个朋友一样问她。

        “怎么办啊……”

        张若谦编得情真意切，还费劲心思删删减减，挑出来几段用词最好听的短信截图，换作任何一个吃瓜群众，都要给她的人品打几个问号。

        “你很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吗？”

        “没有，没什么。”

        “？”李素怡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啊？”

        仅仅是凭一张毫无说服力的截图？

        就因为她太想摆脱过去，就因为她觉得事情太难以启齿，就因为她不愿给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若果今天素怡没有站在她这边，她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知背后有人这样编排自己？

        这样的说辞，他是第一天编好的吗？

        而且看样子，筱颖是更相信他的说法了。

        “没什么。”徐烟林坚持说。“我没事。”

        她本内敛少言，却已经用各种方式跟前男友说清楚了自己的决定，并没有再拖沓拉扯。

        徐烟林的声音像落日在地平线下坠，光湮灭的一刹，整片天空发出的冷色低鸣。

        以前上课，她学到“清者自清”这个词时，觉得十分剔透，十分舒服。于是她以为世间的事都该是如此，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世界上就是有一种毫无据的诋毁，明明经不起推敲，却极易深入人心，先入为主。她不予置评，对面却得寸进尺，一切到最后反而成了她的错。

        到底在想什么呢？

        徐烟林感觉这是一个出口。

        徐烟林垂下眼，想起那些彩纷呈的骂句，一时百种滋味交杂，困惑，委屈，恼怒，后悔。她明明有很多想说的话，但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唯一支持自己的好友就在面前，她的嘴巴也很难张开。

        “你不去上晚自习，在这里干什么呀？”

        徐烟林下意识就想答：“我没……有……”

        我明明，已经很辛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