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刚才那些还压在心的东西，突然像长了翅膀一样漂浮了起来。

        离婚？他们要离婚吗？要离开我吗？

        李素怡最后这样说。

        徐烟林倏地抬看着门口来人。

        “今早不也去办公室了吗？”

        但埋着过了好一会儿，徐烟林耐心地等了她很久，她也没支吾出回答。

        “这是我家！你有什么权利――”

        真空的泡泡，再次炫丽地包裹了无声的世界。

        徐烟林选中几张扫描件开始上传，进度条开始动起来，速度确实比早上快很多。

        “哎？我那个教案放到哪里去了？”她轻拍着自己的大站起来，四下随意翻着东西，仿佛才发现越森一样唤他：“越森，你来得正好，这个电脑的事情啊我搞不懂，你快过来帮帮徐烟林。”

        她着哭了的桃子眼，觉得睁开都有些困难，被这么一问，差点又哭出来。

        少年有些傻气地对着空气点了点。

        是，回来之后她就变得怪怪的了。越森脚一顿，又飞快倒回两步，找到其中一间办公室，没多想就推开了门。

        她两边眼眶像玫瑰花抚过一样，淡淡茜红泛着水光，眸子又又亮。这样撞上视线，越森当场愣得大脑空白，既想快点去到她边，又害怕自己动一下，她是不是就不这样看他了。

        十七岁的李素怡倏地把抬起来，她好像今天错过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姓李的！咱们明天就去办离婚！明天！”

        “你今天从这门里走出去就别回来！”

        越森挪到徐烟林旁边时，她已经没有在发呆了。不如说，她今晚最认真填资料传档案的时刻，就是现在。

        说来也寻常，父母在一个深夜争吵，跟之前的无数次一样。这不过这一次，似乎格外激烈，并且上升到了一个难以回的话题。

        十三岁的李素怡蹲在自己房门后面，捂着嘴巴哭了一整夜。

        她暗中松出一口气，飞快瞟了一眼左边，能看见越森半边修长的手臂，手掌藏在袖子里，只在袖口出一点雪白的指尖。

        她一边说着一边这里摸摸那里索索，一路兜回自己的工位，大声：“我还在这坐着呢，你们要说什么自己低调点啊……哎哟求你了好孩子，快进来吧，风得我好冷啊！”

        “你妈的，行啊！”

        ……他也觉得自己这样是有些作，有些逾越了。明明知自己没有未来，这个样子本不上她，明明也对自己说别梦了。但看到她的神情，发现竟只有自己能品味出那种平静下的剧痛，越森又觉得，怎么可能不，怎么可能不去陪她。

        校医室……顺路，对，很好，不会穿帮。

        越森动了动，屈伸了一下右侧肢，发出一声轻促的“嘶――”。徐烟林瞬间忘了自己

        它们并没有消失，但似乎已经不再沉重。

        那是几年前，还在读初中时的事了。李素怡有些瑟缩地回想了一下，那时她才初二。

        最后是舒老师打破了这间办公室里如皂泡一样的透明沉默。

        等他急忙忙一瘸一拐路过教师办公室时，却突然想起来刚才李素怡的话。

        舒酒诗的办公椅承重发出“吱嘎”一声――

        到最后她和她都没有再说一个字，但李素怡将脸靠在徐烟林肩膀上时才觉得，提了一整个晚上的心，终于被轻轻接住了。

        “我没事。”

        同样十三岁的徐烟林看着她，没追问，也没离去，只是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越森连忙前迈一步，回手关好了门。

        越森瞄了一眼舒老师的方向，揪揪，小心地坐了下来，盯着自己的鞋子。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徐烟林第一个看见她，惊得变了脸：“怎么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