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胜法师心中有数,大夏占据西州后,未必会再给他们免税的特权了。即便有,也不是在高昌,而是在更西边的地方。
这其实就是一种进步。
殿内响起了明快的音乐。
那次改革的力度是比较温柔的,且主要针对横山党项,户口统计的工作也多在那些地区完成。现在的野利氏、没藏氏以及东山党项基本已被朝廷吃干抹净,编户齐民。到了这个地步,理蕃院也将进行第二次改革。
“贵寺除葡萄园外,还有什么?”
“正是。”
跟着圣人打仗,有战功,有赏赐,还有女人玩,怪不得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若接下来打西边还有这等好事,那这仗打到天荒地老也打得啊——武夫们觉得,现在的圣人才是真圣人,以前真是管束得太紧了。
佛教是高昌回鹘信奉的第二个外来宗教,势力也不小。与摩尼教寺庙一样,有免税的特权。寺院有农田、有牧场、有葡萄园、有磨坊等等,还养着许多习武的僧人,基本可以看作是地方豪强。
从这些职务分派可以看出,因为北庭、西州这边的部落被打得很惨,统战价值较低,汗庭对他们执行了较为严密的控制。
征战这些时日,他也参与了政策的制定,如今打算趁着在西域打得较为彻底的有利时机,先搞个试点,看看效果,再决定要不要无限扩大。
他喝葡萄酒的经验也算非常丰富了,高昌葡萄酒给他的感觉确实不一般,即便不是第一名,也排得前三了。
莫不是,要被推到对敌第一线了?
右边一女的身子则颤抖个不停,面具后还有眼泪扑簌簌落下。
“这酒不错。”邵树德抿了一口葡萄酒,赞道。
邵树德现在强化的是他们的权力,其实也是在巩固大汗自身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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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为敝寺所产甜葡萄酒,远近闻名。其中最上等者,今年只得六十箪……”西州大丛林、北山寺的礼胜法师立刻说道。
河北三镇长期不报户口、不纳赋税。唐宪宗元和年间,成功地让河北三镇报上了户口数量(虽然是假的……)、兵员数量,尤其是后者,朝廷派人至河北巡查,魏博镇一度把部分兵员藏了起来,临时回家种地,待朝廷使者走后,再召回军营。
这次在西域的部落改革试点,将参照唐廷整治藩镇的手段,借着大军还在的威势,一步步温水煮青蛙,慢慢加强控制。
与礼胜法师说完,邵树德便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与坐于大殿两侧的将官们喝酒谈笑。
方灭一国,大伙士气高昂,席间气氛热烈。喝了会酒后,人人都盯着场中的舞女。
不一会儿,数十舞女入内,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那曼妙的舞姿,饱满婀娜的身材,以及充满异域风情的魅惑,无一不吸引着这些大老粗的目光。喝了酒之后,言语更加放肆,品头论足,笑个不停。
“会的。”礼胜法师双手合十,应道。
邵树德哈哈大笑,道:“看上哪个,径上前挑选,可带回家,赏给你们了。”
左边一女的身躯微微僵硬了一下,半晌之后又软了下来。
基本上,邵树德肯定了降人的功劳,又调来了一些新人,与他们分享权力,共同管理征服地区的部落。
韩全诲走了过来,低下头,在邵树德耳边说了几句。
如果说当年拉拢横山党项、阴山诸部建立起来的体制与唐朝差不多的话,后来搞出了理蕃院、北衙枢密院则是他对草原统治体系的第一次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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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敏感的一条就是,派人至各部落核查,确定其实际人口数量以及兵员数量,并登记在册——部落兵,平时务农,战时为兵,暂定为一户出一兵,太平之后,可酌情降为三户出两兵甚至更低。
“自给自足……”邵树德哈哈一笑,问道:“朕欲置安西道,广设州县。贵寺不能总窝在西州,得往更西边看看。”
部队,随驾征战。
前草原帝国时代,汗庭中枢的官员很多是吉祥物,权力不是很大。
“吾皇/可汗万岁万万岁!”将官们大喜,心悦诚服。
有小道消息,这些舞女都是回鹘可汗、罪官的妻妾、眷属,此时以西域风俗,脸上带着面具,跳着龟兹乐舞。
“敝寺自给自足,每月给众僧八十石小麦、七石芝麻、三石粟、二石豆子食用,另全寺每天给二十个甜瓜、一秤子葱、菜蔬若干。”
另外,河北三镇开始交税了。
“高昌富户,莫不是以有多少葡萄园来评比?”邵树德笑问道。
杨爚给邵树德举了个例子。
乌德鞬山会盟之时,邵树德就与杨爚谈过此事,让他们慢慢完善制度。
邵树德微微点头,待舞女跳到他面前时,起身入场,一左一右,将两人揽入怀中,搂回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