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抬起,刚扭脸,又被大手按回去,按得太用力,她闷在恒忘泱的膛上憋了口气,还是挣扎着要转。
是被杀伐之气裹着的火焰!
窟之中有无数石棱在这种震颤中断折翻倒,击中了台上的人,黑与红交杂暗沉着,带来更窒息的氛围。
天暗得像是要塌下来,火焰在嘶鸣,恒忘泱神情极其凝重,抬手蓄势,已经好了斩断蛇口的准备。
她整个人都在恒忘泱上,被重压得接近晕厥,火几乎到她的发,在庞大又贪婪的巨蟒口下,她如同一粒浮尘般微小单薄。
招秀一转,视野已经被火焰与黑烟挤满。
两人直直看向招秀。
她不过气来,自然看不到恒息营是怎么拖扯着巨蟒,将祂重又压回窟之下的深渊,也看不到不甘的巨蟒是如何挣扎,如何着千万条锁链依然探出躯,朝着她张开血盆大口!
招秀肩膀不断颤抖,像是被什么东西倾轧一般沉如坠石。
只见那尾散发着金光的、孱弱稚、病恹恹的龙,在崩溃边缘倏忽张开嘴巴,反过来咬了巨蟒一口!
居然是龙!!
:“所以,你们没把信仰奉送给天地,而是截留投喂——你们截西州之气运,以补益自……”
长刀上汹涌澎湃的杀伐之气齐齐涌出,重又纠缠回巨蟒躯,黑烟游走,甚至勒进祂的血肉,嵌入祂的骨骼,重新束缚住祂。
是龙!
可倾轧越重,她上荧荧的光色便越鲜明,连呼出的气都凝聚不散,游走成龙蛇的形态。
可现在,招秀上到底有什么在引祂?!
他放弃扛,回手把她按回到自己口:“乖乖,你上到底有什么奥秘?”
巨蟒垂败反扑。
更可怖的是,将要脱困的这巨蟒并没有飞离的意图,反而艰难地回转,将颅压得更低,试图重新挤回这个囚笼里来——食物究竟美味到何等地步,才会叫祂现出这样的本能?
声音极低,甚至糊,要从颤抖的声带间挤出话语来殊为不易,却恰是在话音落地的瞬间,一声霹雳横空而过。
而祂看上去即将挣脱束缚!
不,那分明是一尾小小的金龙!
却就是在骤然间,形势突变,连恒息营都愣在当场。
千极教驯化气运化多年,投喂祂,助长祂,却也囚禁祂,束缚祂。
那是火焰。
他这边一收力,恒息营在另一边忽然挥刀,加大了杀伐之气的传输。
反抗的意图太强烈,恒忘泱只好松了松手,给她留出些空隙。
恒忘泱叹气:“重点是祂真的很想吃掉你。”
此时此刻,未被吞噬的气运与信仰之力溃散在祭台,风中都裹挟着郁的异力。
窟里连通的红网淡薄几许,的黑色气团却暴涨了两分——不,暴涨的不是黑气,而是黑气稀薄之后出来的鲜红。
千万朵红色黑色莲花层层叠叠,本不能分辨出确切的画面。
自由是所有生灵的本能,信仰自人知而生,塑成的聚合同样也有人的智慧——所以祂会反抗,会挣扎,会本能地寻求自由——即便当下的郁境并不备神灵升格的条件,没有足够的元气能维系住聚合的自然规则,只要有机会,祂依然会不顾一切地反噬千极教。
巨蟒挣扎的声势更为浩大,天地都像是一锅沸水,薄震。
紧接着就是连绵不断的闷雷,那震耳聋的轰鸣压得此间的诵都低了几分。
恒息营不仅没有中断祭祀,反而主动推进了仪式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