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回过神来,唯有那丹红轿底下的一只水红色翘履,表明着那女子的确曾来过。
正在这沉默的间隙,忽见一朵艳的山茶花,似蝴蝶般由殿门翩跹而入。
上骑士翻入殿,视殿中百余人如无物,影一晃,已立在那丹红轿旁,将那只遗落的红色翘履抄在手中。他了掌中之物,抿起,忽然目光微凝,将那朵贴在轿帘幕上瑟瑟发抖的茶花拢在手心。
如果说方才的天色还是阴晴雨,此刻却已是乌云压城、风雷齐至。
他垂首轻嗅茶花,鸦羽般的睫温柔低垂下来。
无数他能叫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花朵灼灼盛放,不外面是霜雪满路,还是赤地千里,此间都只是春深似海。
一丝声息不闻,殿外不知何时有人驭杀到。
而在那花深,他的师姐着个不成样子的剑诀起势,柔柳似的胳膊仿佛托不起那柄黑金重剑。女子云鬓扰扰,微微偏过脸来,明眸向他望来,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挑眉问:“你怎么回来了?可是那废墟之境待不下去了?”
“那便是她的同门师弟,墨孤烟。”
“霓裳霓裳!”那朵茶花贴在丹红色的轿帘幕上,用蓝霓裳自己的声音,喊着霓裳的名字,着急燎火:“师弟归来,已至南门!”
墨孤烟无意拆穿她太过明显的谎言。
他这三年守着废墟之境,距离凌霄峰不过百里,却全然是两个世界。废墟之境,山寒水瘦,唯有搅天风雪、万鬼嚎哭。
温宴盯着那只遗落的鞋子,面色沉重,“是他回来了。”
那茶花话音未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红色曼妙的影子自轿中腾空而出,快如虚影般冲出了殿门,只抛下仓皇一句,“若他问起,只我在探月阁习剑,不曾来过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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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孤烟一步踏入师姐蓝霓裳所居的凌霄峰,只觉恍如隔世。
碗口大的茶花,火焰般层层叠叠的花齐齐瑟瑟发抖着。茶花周萦绕着的浅蓝色烟雾似有若无,依稀染着属于主人的气息。
见来
个待选修士偏医修系,但因轿中人有前面厨艺一问,众人一时搞不清这侍弄的乃是灵草仙花,还是凡间那等只图赏心悦目、罔顾疗效灵力的普通花木,倒不敢立时应答。
***
此间却是温馨香,四花影下如。
那是一匹足有两人高的墨黑骏,如云似雾,没有实,边缘随着风向飘忽不定,像是随时会暴涨膨胀,将这墨黑色染遍天地。
青袍弟子中,有人不确定的问:“大师姐这是……鞋子掉了?”
是谁能让大师姐蓝霓裳如此望风而逃?连鞋子掉了都不曾察觉。
小弟子问:“谁?”
殿外乌云散尽,风雷骤止。
忽然,殿中数百人都感到一阵彻骨寒意席卷而来。
温宴叹了口气,:“四海八荒,只有这么一个人能让蓝霓裳变色。”
那茶花虽美,又似蝴蝶,然而一入殿门,便扎猛子直扑轿,失了方才的优美,倒似被毒虫追赶着一般。
那只水红色的翘履与火焰般的茶花都安稳收在他袖中乾坤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