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折腾了半天,如今血月已经升到中天。
然而内心深,他隐约明白,要习得能压过北斗大师姐的法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既然决定要就近监视墨孤烟,此刻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墨孤烟下极乐峰。
蓝霓裳瞪着他。
蓝霓裳才不墨孤烟这会儿在肚子里骂她什么,掌心吐火,烧焦了一小树枝,在来信背面附上了回答。
她事向来由着自己子,这会儿也丝毫没觉得有必要向温宴、李吉光等人解释为什么要留下墨孤烟。
墨孤烟从前在村落里,见的兽类不是要吃他,就是他要想办法弄来吃了。此刻见那雪貂通雪白,情态可爱,又知晓人意,与蓝霓裳合亲密,墨孤烟转过脸去,故意不看,心:这北斗里的人也着实不中用,只知些奇技淫巧,又如温宴等人,打扮得油粉面,更不像是修真之人。
si m i s h u wu. c o m
墨孤烟瞧出她的色厉内荏来,尽显获胜者的风度,也不生气,指尖转着一断草,笑嘻嘻:“高一啊高一。”
墨孤烟那恼人的歌声戛然而止。
蓝霓裳忍了两息,然而她本就不是受气能忍耐的格,右手一扬,万花绫飞出,将墨孤烟的脑袋连口带鼻裹了个严严实实。
赢不了他,噎了一噎,另辟蹊径,嗤笑:“跟人比高,你幼稚不幼稚?”
其实温宴、李吉光等人都穿着北斗统一的蓝色袍,并不曾刻意修饰。然而他们在北斗上,不需为生计奔波,只要勤心修炼、定期下山清除妖物便是了,比起从前一个人生活、经常为果腹发愁的墨孤烟来,那自然是整洁清爽许多。
他倒在地上,透不过气来,大为惶急,双手拼命扒拉脑袋上的红绫。
墨孤烟吃了教训,怕她再拿红绫憋人,着因为窒息而憋红的眼睛,往树后蜷缩着坐了,侧对着蓝霓裳,保持着最高警惕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恨恨骂:好残忍的女魔,等哪天我也修炼了高超的法术,便有你的好果子吃。
那雪貂训练有素,便追着山茶花跑起来。
墨孤烟仍是顾自唱着,偏要气她。
因此她在回信中交代温宴与李吉光,告诉他们墨孤烟在自己这里,要他们安心,不上报给师父天枢长知;又要他们在师父天枢长面前遮掩,要他们每日将墨孤烟的伤药送到极乐峰下,仍由雪貂背负上来。
蓝霓裳怀中没了雪貂,有些空落落的,索抱膝坐在花间,沿着这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仰望着墨黑夜空中的那三轮血月,呆呆出神。
虽然温宴等人看墨孤烟时,只惊叹于他少年俊秀,本无暇顾及衣衫。然而在墨孤烟心中,与这些北斗弟子相较,自己衣衫褴褛、出无名,不免总有些自惭形秽。
一时回信写就,蓝霓裳摸摸那雪貂,将信纸系回它颈间项圈,又召出一朵红艳玲珑的山茶花。
只见那山茶花在前,半空中如飘着的一簇小火苗般,引着那貂儿往极乐峰下,渐去渐远,直至望不见了。
蓝霓裳见他狼狈,抿嘴一笑,心气平了,撤了红绫,不再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