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和晏铭洲站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让他和妈妈单独说话。
“想你给宝宝换布的样子。”
“当时医生说她只有半年的时间了,不能吃东西,吃东西会很疼。但她拼命强迫自己喝粥,顿顿都没有落下。”姜念把目光移向不远的墓碑和那略显得孤单的背影,“那个时候我很怕吃饭,因为每次妈妈都会吃下很多,然后全吐出来。她吐出来时还不敢被我发现,我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
划过一丝笑意,一本正经:“我喜欢你。”
--全文完--
农历十二月二十四号早上,姜一建给姜念打了个电话:“我今天下午想看看你妈妈,你带上铭洲一块儿去吧。”
“我妈妈是个很温柔很坚强的人,你听说过食癌吗?”姜念仰,瞧着男人英俊的面容,问。
姜念摇摇,她穿了很多衣服。
香山塔在楠城北郊,夹种着常青树,远望着如一列整齐的岗哨,抛开肃杀的墓碑,光看风景倒像是一个修缮整齐的公园。
偶有乌鸦在枝啼叫几声,万籁俱寂。
“冷吗?”晏铭洲撑着伞,只手搂过姜念的肩膀,低问。
中午飘了几片雪花,直到他们下午出门,枝落了薄薄的白霜,十分好看。
晏铭洲溺地去她脸上的泪痕,应:“嗯,还有宝宝。”
晏铭洲点:“听说过。”
“念念你很好,你妈妈看的到的。”晏铭洲吻了吻她的发,“以后我陪你走完剩下的路。”
姜念抬,眼角还有眼泪。
姜念点点,脑海中浮现出他带孩子的场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晏铭洲轻搂住她。
姜一建走在前,他今天特地换了件黑色的衣服,他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茉莉花,姜念递给他一把伞,他没要。
姜念的妈妈葬在香山塔的墓园。
春节临近,拿到检查结果后过了一周姜念才把怀孕的消息告诉双方父母。
“能和我说说你妈妈吗?”晏铭洲去她脸上的小雪花,她有时候梦醒来,眼里都是泪,他每次看到都会抱着她,但也不多问,只隐隐觉得和她母亲有关。
“想什么?”
她顿了顿,声音忽然有些哽咽:“就是,她说,她不能陪我长大了,很对不起我。”
姜念伸出手,细白的指尖接住一片片雪化,说得很平静:“妈妈走的那天也是下雪天,医生说她没什么痛苦。我后来想想,其实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
晏铭洲没想太多:“男孩女孩都好,教育上男孩子就严厉些,女孩子温柔些。”
姜念笑起来,抚上自己的肚子:“好,还有我们的宝宝。”
*
时光漫长,万事可忘,念念不忘。
姜念被他逗笑,轻拍了下他的手臂:“我是说宝宝。”
他后是白花花的一片,雪越下越大了。除了他们三个,一个路人都没有。
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晏父晏母劝说姜一建过去老宅同住却被姜爸爸拒绝了,他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在朗廷,晏铭洲给他买了不少书画砚台笔之类的,养了几天神气回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