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间隔的缩短,特定时间地点的事件开始逐渐在记忆里清晰起来。林间在那次高考后离开,那就是在期中考之后,高考前一个月……
六月初就是高三的高考……
高一的四月底我在什么?
“我应该不择手段地去了解有关你的一切的,可是我忽略了……全都忽略了。这样的错我居然犯了不止一次……”那一个月的时间,林间二十四小时面对着我――置他全家于死地的哥哥的独子,尽他当时可能并不知只是继子。
林间被我这个唐突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显然没有从他的心布局里回过神来:“哦,呵……”
――“你为什么会告诉我?”
但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来了解林间。
我想起来了。
我惊呆了。他虽然非常聪明记忆力当然也好,但绝对不是什么超忆症患者,这样一个没有什么特殊的日期能记得这么清晰深刻,只能说明这个日子里发生了足够震撼他半生的事件。
我双手捧住脸脱力地坐回转椅里,转椅的规格很豪华,我的整个人都可以陷进黑椅背里。我想哭,但眼睛干涩得发疼。
他把所有都推向极致,堪称万无一失。这样的自诉,恐怕几十年都不会遇到一起。林间本不相信任何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或物,几乎时时刻刻提防着一切都被权势收买推翻。
“五月份几乎整整一个月你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是不是因为那时候知了这个!”我真的失控地从他房间的转椅上了起来,“噢天……天,我现在才明白,现在才明白……”
他当然不会再对我解释什么,我只好自己默默追忆。
“高一。”林间说得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犹疑,坚定而平静,“四月二十八日。”
“什么?”我不明所以。拯救他这种难度堪比创世纪的事情我连想都不敢想,别说落实了。
这个时候应该是学校的期中考吧?
是的,我想理解他。理解他的心,他的行为,他所的一切,他背后的仇恨隐忍,他的灵魂。
这就使人格外疑惑一件事。
林间依旧半坐在我面前书桌的边缘,侧着脸,无动于衷。
大概我非要问这些也很让他崩溃。
蛛丝迹都能为我所用。”林间说到这个甚至有隐隐的骄傲。
“你总是什么都不说……天,我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知……”我将脸埋在手里轻声呜咽,我没有办法在林间面前哭,只是那种懊恼几乎要把我也一并拖进深渊。
他在想什么?在希望什么?在等待什么?我却一无所知,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我放任一个孤凄的灵魂独自求存!
“你的迟钝真是不减当年。”林间破天荒没打哑谜说没什么,斜着眼讽刺了我一句,不说话了。
我以为他不想回答,正打算转换话题,却听到他极其轻缓温和的声音:“其实……你也拯救过我啊。”
他换了黑色的衬衫,看起来很厚,却把他原本细瘦的材包裹得更加锋利,冷得使人无法视。
所有曾以为的美好幻觉终于被一个个撕破粉碎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嗯,怀疑是我姑姑他们蓄意谋杀的?”我想知的事实在太多,只能一再追问,“在调查证据的时候么。”林间这种挤牙膏式的聊天方式真是令人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