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很自然地将垂落在鬓旁的一缕发丝掖到了耳后。
赵嬷嬷心里暗dao:自老爷出事以后,姑娘就大不一样了。从前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的,老爷和夫人还一直担心她。现如今姑娘主意大了,想来也不用他们再跟着cao2心了。
赵嬷嬷正感慨着,那边泡茶的思安“哎哟”了一声,瞪向从门外跑进来,险些撞到自己的人:“死六平,你想撞死我呀!”
那名唤六平的小厮大概十四五岁,长得一副伶俐的模样。他冲思安哈腰赔不是,然后压低声音dao:“姑娘,二夫人杀过来了!”
思安如临大敌,连忙看向主子。
这位二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女子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思安,茶给我。”声若玉片相击,清脆悦耳,han着gu镇定人心的力量。
思安连忙把茶杯递过去,她喝了口,平静地说dao:“tang了。”
“nu婢下次一定注意。”思安ma上回dao。
片刻之后,二房的夫人韩氏,携着几名侍女仆妇进了水榭,声势浩dang。
韩氏今日打扮得十分隆重,暗红金丝绣花的裳裙,肩搭披帛,小盘髻上插着的赤金步摇直垂落到耳廓,眉目秀致,看着十分年轻。她眼见夏初岚坐着一动不动,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火气郁结在xiong口,喝dao:“夏初岚!”
夏初岚不为所动,纤长玉白的手指执着茶杯,眼也不抬:“二婶找我何事?”
三年了,韩氏还是没办法把眼前这个女子跟从前那个夏初岚联系在一起。从前的夏初岚美则美矣,却没有脑子,像个jing1致的花瓶,只能当摆设。
记得那时候,夏初岚跟外tou的男人闹出了事,长房关起门来把事解决了,老夫人不许其它两房过问,韩氏有好一阵没见到她。后来夏柏盛没了,再见夏初岚时,她完全变了。眼神清冷倨傲,有时一个眼风扫过来,韩氏这个zuo长辈的都心虚。
可偌大的家业交到一个小姑娘手里,韩氏如何能够服气?
就拿这次夏谦成亲的事来说,原本要席开五十桌,最后ying是给缩减到了三十几桌。夏家还缺这点钱么?分明是这丫tou想要打压二房。
“大郎成亲,你躲在这儿,是何意思?”韩氏单刀直入。
“二婶弄错了。我没有躲,只是有些累,不想出去应酬。”夏初岚淡淡地说dao,目光却是向着外tou水面的,神情冷漠至极。
韩氏装作没看见,径自坐了下来,又换了长辈的口吻:“你一个姑娘家整日里抛toulou面的,二婶也知dao你不易。你若肯放权,何至于如此劳累?当年你二叔跟着你爹跑商,海上的事情也十分在行的。”
海商是夏家的gen本,韩氏的算盘倒是打得好。
夏初岚勾了勾嘴角,笑得颠倒众生:“我爹出事后,二叔倒是主事了一段时日,可结果呢?若我再将家业交给二叔,二婶就不怕都败光了?”
第二章
韩氏脸上青白交加,登时无言以对。
夏家是从长子夏柏盛的手里发达起来的。次子夏柏茂眼高手低,只会纸上谈兵。兄长出事以后,他被妻子韩氏ying推着出面主事,非但没有好好善后,还被bi1债的船工家眷直接押进了州府衙门,险些出不来。幸而有夏初岚站出来力挽狂澜,夏家才有如今的势tou。
夏初岚见韩氏无言以对,拿手指随意地拨动着腕上的珍珠――那是夏柏盛送给她的十四岁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