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猫喑还没有听说过合欢宗的小时候,她偷偷看过自己的娘和爹同房。
她年纪虽小,却也知dao她是个女娃,不是她爹想要的男娃。
虽然她总被骂赔钱货,但她看得清楚,村子里那些有了一个男娃的也会有第二个娃和第三个娃,一直到那家的娘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才不继续生的。
他们住在砖tou木tou抹了泥巴建的小屋里,村子里大多是这样的小房,猫喑也是在昏黑的小屋里,睁了一日又一日的眼长大的。
她爹按着她娘,两个人在那张狭窄的床上同房。猫喑看着趴在娘shen上耸动的爹,觉得他像村子里缠着发情的公狗。
她没说,也没弄清楚为什么其他和自己一样大的小娃还在玩屎niao,只有她记住了自己和母亲的名字――她们都没名字,所以她也不记她爹叫什么。
但这公狗时不时耸了一阵,她娘的肚子便一天天鼓了起来。娘的脸色一日日白下去,连站都要站不稳。
从春天到秋天,娘在房里惨叫了半日,稳婆在一片空dangdang的死寂里抱了个缠红布tou的小东西出来。她爹在那小东西的哭声和赞美男娃的贺喜里,满脸喜悦地高高举起了那团红布。
猫喑凑着热闹笑,挨了不懂事的责骂和几个巴掌;哭时又挨了一巴掌,被爹骂了句晦气。她捂着脸将自己缩进角落,平静地盯那块红布和幸福的公狗。喜悦的人太多,她便溜进那间房里,窝在娘shen边。躺着不动的娘比平时会对她生气的娘更让她安心。
她在半梦半醒里拱到了娘shen边,碰了碰娘。
有点凉,好像比她shen上还凉。
要怎么才能让娘热乎点呢……
猫喑犯着愁,窝在娘shen边睡着了。
她醒来时,娘就不在shen边了。
她从周围人的反应和那个坟里学会了死亡的意义,又迅速地在巴掌和辱骂里学会了各种家务。这屋里只有她一个女娃,更不论她已经及笄,被使唤照顾家里内外上下整理,一日多时也只能睡两个时辰。她总归只还只是个孩子,好几次都险些跌进锅里。
猫喑觉着这样下去,自己大抵也会变得和娘一样冷。虽说锅里的水是热的,但如果她跌进去了,变得那么热,大概会和那些鸡鸭一样成一块不带血水的肉。
公狗计划着再续一个娘。
几乎每一个来家里的人都要瞥她两眼。她听到公狗在讲她能卖多少钱,又觉得不够养那小东西。她在一旁听了许久,没听出公狗想多给她添个娘,只看出它不过是借着那小东西没娘的名tou,想从她shen上榨出能养一辈子的银子。
那就榨吧。谁叫她只是个小女娃子呢。
小女娃子总是没办法的。
猫喑平和地照旧去捡柴。
村子后面有山,近chu1的树底下空空,看起来柴被别的小孩捡去了。
如果捡不回柴,她回家就要被打一顿。猫喑不想被打,只有去更深chu1捡。她小时候练成了小半个泥猴,从前也进过几回这被勒令禁止小娃进的山。她拾了半篓柴,看到漫山遍野的小绿光。
它们是本不应当在这个时节出现的萤火虫。她茫然地nienie自己的脸,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看到不合时节的小虫――是她最近吃得太少了吗,又或者这是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