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雯生气,“你亲爸死那会儿都没受什么刺激,现在有什么刺激让她受的?我看她就是装疯卖傻,不想过安生日子!”
王洁英在医院前面的一排冬青树前匆忙停下自行车,便急着步子往医院里去。到了医院不知该往哪找李佩雯去,就跟柜台后站着的穿白衣白帽,帽子下扎两麻花辫的姑娘说:“我找你们医院的李佩雯李医生,有点急事,能麻烦让她出来一下么?”
说起这事儿来,李佩雯自觉有些理亏,口气低声说:“我把她舞蹈鞋剪了。”
王洁英闷口气,看着李佩雯,心想她是不知蒋珂退学的事情了。这就还有希望,她把蒋珂给她交的退学申请书拿出来,送到李佩雯手里,“她申请退学了。”
王洁英这就捋出事情的始末了,叹口气,“我让您回家好好劝说劝说她,不要在没用的事情上浪费功夫,可没叫您剪了她舞蹈鞋呀。孩子正在青春期,叛逆心一起,咱们想拦都拦不住。还得顺捋,不能
王洁英掀眼看她一眼,“那看来您是很久没看她写过作业了,好几个月前就这样了。我不是问过您么,蒋珂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得上一个负责任的好老师,在这个时不时就闹革命,好多人初中高中没毕业就上山下乡知青的年代,没那么多人真的认为上学有多重要。尤其青春洋溢的城里年轻姑娘和小伙儿们,怀揣一腔热情,随着趟儿地闹革命喊口号,要把自己奉献给祖国的建设中去。但王洁英始终觉得,一个人有知识有文化,才会有更好的未来,才能对国家更有用的人。
王洁英往四周看看,觉得在这里说蒋珂的事情怕是不好。这就伸手拽了李佩雯的胳膊,把她拉出医院,去到她停自行车那排冬青树后。
医院里的人都是一副打扮,旧得边角下摆有些发灰的白大褂儿,一律的白帽子。
李佩雯听到这话,神色一凛,忙打开那张退学申请书。蹙眉看一气,她抬看向王洁英,“这不是蒋珂的字迹,虽然像,但蒋珂写的字儿明显比这工整许多。”
“诶。”王洁英应个声,那面上还是心急的。
李佩雯看她这样,自然就猜到蒋珂怕是又闹什么事了,于是皱眉先开口问王洁英,“蒋珂又不听话了?”
因此在蒋珂离开学校后,她就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儿。好容易捱到中午放学,饭也不及吃,骑上自行车便往李佩雯工作的安宁医院去了。
李佩雯扶扶上的帽子到她面前儿,微微惊讶地问了句:“王老师,您怎么来了?”
王洁英看李佩雯动怒起来,忙又劝她冷静,说:“孩子才十六岁,兴许才到叛逆期,咱们还能引导教育。再晚,怕就真迟了。您回家好好跟她说说,多讲讲理,蒋珂以前也不是那油盐不进的孩子呀。您跟她说,再有几年都毕业分工作了,怄气在这时候退学亏不亏?好歹把能学的知识都学到手,到了社会上有用的人。李医生我最后再多问一句,她怄气退学,是不是您昨儿晚上教育她的时候,用错方法了?”
那小姑娘手里正写东西,抬看她一眼,“不是在病房就是在吃饭,我让人给您找找去,麻烦您稍微等一会儿。”
自行车过街穿巷,到了安宁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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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柜台前这么站着等一气,才等来了李佩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