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被她耽搁了一会儿,按理说那影子早应跑得没影了才对,但洛瑶追出去时,却在走廊尽的立又捕捉到了她的影。
正混乱间,余光瞥见殿外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又是梦?
“我的娘子,你可没办法分担我的烦恼。”
一想到内还有半条龙脉,她又不那么怕了。
也就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刻,他意识到一个谎言,父亲他不会再回来了。
洛瑶隐隐察觉不对劲,还没等她眨干眼中的泪水,下忽然一空,那人从她的边消失了。
孩子总是长得很快,而且总在你不注意的时候长大。
洛瑶着泪抚摸他的脸颊,感到视线一片模糊,一团火热的酸涩住了鼻腔,叫她几乎想放声大哭一场。
“谁?!”洛瑶抬喝问,却只来得及捕捉对方离开的背影。
——
原来,他已经比曾经的父亲还要高大了。
这里是天衍,寻常妖邪不敢入侵……若不是梦,那她怎会陷入无缘无故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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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在不安时,会筑起龙巢。
他的个子一天天蹿高,每次遇见灵山老他都会下意识比上一比,有次到了腰,几年后就到了下巴,后来到了肩膀,再后来的后来,他的高已经和长老平齐。
菱花窗外皎洁的月光落在殿内,一景一物,都如此真实细腻,她手下摩挲被褥,甚至能感受到上面的花纹过掌心。
她有些忌惮地慢下了脚步,佯装在追,其实已经渐渐停了下来。
洛瑶起得急了,一时有些眩晕,待挨过一阵,才下床追了上去。
他长大了,已经很久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哭闹着找过父亲,于是这个略有遗憾的念只在脑海中一闪而逝。消逝得那样快,连他自己都以为那并不重要。
当她摸了摸腹抬,却看见,那影子几乎同时在她面前停下。接着,她在洛瑶的注视下一点点转,出了令她意想不到的一张脸。
算算时间,正是他从归墟回来后开始。
洛瑶才发现,自己正在哽咽。
他在失去母亲的同时,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父亲。
那人似乎轻笑一声,亲昵地掐她脸颊。
旁伸来一只大掌,轻缓有节奏地拍着她的心口,清冷而柔和的嗓音低低劝哄:“洛瑶,你怎么了?”
……玄易太空了。平日哪怕是深夜,也有修士不断夜守巡逻,中四周的灯也都亮着煌煌灯火,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昏暗。
走着走着,洛瑶发现了一丝异常。
直到有一天他蓦然发觉,他站在灵山老面前能看见他的,看见掺杂着银白的灰发沿着那苍老的发旋顺遂垂落。
似乎是个女子,穿着一袭素白衣裙,还有一丝说不出的熟悉。
洛瑶从极致的心痛中醒过来,似乎全天下的悲伤此时都从空气中漫灌入七窍,叫她几乎难以呼。
她伸手摸到他所躺的那半边床,感冰凉。抬四望,殿中哪有殷云度,分明只有她一人。
等待多年的父亲,早已在归墟中化为了白骨。
白影一直在她前方不远不近的距离出没,好似故意引导着她一般,若洛瑶一时没跟上,她还会停下来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