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一惊,手中的匕首当啷掉在地上。她无措地想解释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而宗主给她的匕首早已下了咒术,在落地的一瞬邪光暴起,从她眼前飞出去,直直刺入了银蛟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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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为他梳理鬃,藏在怀中的匕首几次三番拿出,又颤抖着手收到了背后,不知不觉早已泪满面。
她尤其折磨了宗主,五指穿了他的口,抓住那颗活泼的心脏,观察片刻,不无遗憾地:“原来不是黑的啊。”
她拿着宗主的匕首,将颤抖的手背在后,如往常般笑着出现在了他面前。
所有作恶者无一幸免。神女归位后,原本深厚原无瑕的佛泽,也因此染上了杀孽,可她更因为银蛟,染上了情孽。
内门子弟窃窃私语一阵,瑶从他们讥笑和刻薄的眼神交中察觉了端倪,急声问:“你说啊,我爷爷呢?!”
造化天自定,或许自从那尾小鱼闯入佛殿开始,神女的命数就已经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即便是佛也无法干涉。
“这可不能怪我们,是这该死的糟老子不识趣,都告诉了他要接他去过好日子,还一直吵着要找他孙女。”
在蛟看来,自己终于报答了她,将神女送回了天界。
瑶冷冷地看着他:“我爷爷呢?”
“师兄一不小心,就失手打死了他。不过我们查清楚了,他和你没血缘关系,死了就死了,你是不会怪我们的吧?”
一令人战栗的杀意从她眼中升腾起来。
瑶带着心脏,神思恍惚地回到宗门。
瑶茫然抬,遍生凉。
宗主不知是遗忘,还是故意这样说,一个没有灵的凡人是无法修仙的,更谈何飞升。
在满堂的哄笑声中,一气息断绝的“麻布袋”被扔到她面前。
“你怎么敢!”宗主惊怒而起,却骇然地发现,自己百年喝蛟血、吃蛟肉所积攒下来的深厚修为竟然在她的比对下相形见绌。
真正的蛟心已经在她的内,她只想救出爷爷,再为他报仇……
:“银蛟秉凶残,若我去剖他蛟心,只怕还没到手,就已经被他杀了。弟子还有病重的爷爷要赡养,痛心无法报效宗主……”
如果他能看见,一定能发现她笑容的勉强。
她在众人的惊叫声中,碎了手中这颗心,黑发披散,在骇人的威势中,修为开始节节高。
是的――麻布袋。老人本就瘦削的子,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死前必然是十分痛苦,神色才会这样灰白,这样颓废,好似在问:瑶,你到哪里去了?
宗主笑容不变:“哦,我忘了跟你说,你爷爷被我接来内门了,他现在很好。不过若是你失败,那他会不会好就难说了。”
可爷爷死了,现在她只剩下同归于尽。
佛见她虽入红尘,却比以前更加慧心明透,不由沉默。
佛说:“你亲历了一番人间。现在知了,人间不止争奇斗艳的盛景,还有叵测险恶的人心。你现在依旧觉得,人间更好吗?”
回到家中,爷孙昔日温馨的小屋仿佛狂风过境般杂乱,躺在病床上的老人不见踪迹,瑶伤心痛哭一场,被迫接受了宗主的任务。
果然,为了那银蛟,神女再度投生下界,开启了第三世。
原来自己羡慕了半辈子的灵修者,就是这种本上不得台面的低劣货色。那垂涎的眼神在她手中的蛟心上频频扫视,贪婪得令人作呕。
她从未杀过人,可真正动手那一刻却发现,原来杀死仇人,是这般畅快。
仙气渺渺的宗殿之上,她沐浴在天光之中,脚下是一地七零八碎的尸块。
蛟血肉模糊的“眼睛”静静看着她,很乖觉地说:“别害怕,我不会反抗的。”
果然如他所说,哪怕知瑶要取他的心,即便到死,他也没有伤害她,反而出了释怀的笑容。
但他不能,于是如往常般侧躺在她脚下,出自己温驯的腹。
瑶呆愣原地,浑发冷,气血倒,眼前诸般幻象种种过眼,她眼前一黑,吐出一口鲜血。
神女却回:“即便人心叵测,但我也感受到了许多真情,我愿意为这一抹真情,投红尘火海。”
宗主大喜:“好孩子,快快将蛟心献上!你今日夺心有功,若我择日飞升,必将提携于你。”
瑶碎的只是一颗随手猎杀的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