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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雙鳳忙答:「昨日不知您就是伽楠大師,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大師多多包涵。」
她被伽楠大師激得一口氣說了許多,一雙眼睛張得大大、炯炯有神。
伽楠看了一眼莫儒孟,又將視線挪於地板。
過了片刻,他才說:「教育乃百年大計,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不僅沒有速成捷徑,也不能憑空而生。萬丈高樓平地起,許多人只想著登高望遠,卻忘了基礎的重要。在教育孩童之前,更重要的是負擔孩子的衣食與住所……施主……憑什麼底氣發此弘願?就說那富可敵國的江南藺家,也不過關照本族孩童罷了!施主若是純有善心,玄黃寺歡迎布施。」
姚雙鳳搖搖晃晃的一邊跪下一邊整理衣襬,顯然是不慣這種動作。
「貧僧戒名伽楠,不知各位施主遠而來,所為何事?」他盯著前面的地板,語氣平和。
姚雙鳳隨即起,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莫儒孟也一樣的動作。
「我姓姚,這位是我家夫郎……」
對面的僧人卻一氣呵成,就算將掛在脖子上的佛珠拿在手上,都沒有多餘的動作,坐得直直。
那僧人站在主位蒲團前,雙手合十,眉目下斂,寶相莊嚴:「阿彌陀佛,施主請坐。」
他從走廊上就似乎一直看著姚雙鳳,進入禪房後,姚雙鳳坐著,他站著,壓迫感更重了。
伽楠大師撥動著手上的木製佛珠,不言不語。他手上的佛珠比其他人的要大顆,但在他寬厚的掌中卻看起來剛剛好,而且顆顆泛著光澤,看起來就是經年累月地使用過。
遠處傳來規律的木魚聲,與伽楠大師撥動佛珠的頻率如出一轍。
姚雙鳳聽著有點不太高興,不過來之前的路上就聽說此人古怪,因此耐心答:「我雖然不如江南藺家富有,但我並不想刮盡天下油水;目前的生活已經很寬裕,我很滿足,只是今年歷經戰亂,離失所的孤兒太多,我有萬丈匠坊可為各地男子建立庇護之所,我有蘇記食補多處店家可購入大量廉價食材,養孩子不成問題。
伽楠仍看著地板,邊撥動佛珠邊說:「無妨。不知者無罪,何況若說到失禮,還是貧僧草率些。然而眾生平等,各司其職,貧僧也不過盡一己之力日常勞作罷了。衣著乃外之物,與人相交,需識其本心。」
頓時陽剛的氣場充斥整間。
姚雙鳳不知他這番話是說給她聽還是他自己聽,只覺得這人真會掉書袋,可能老師的都要是這個樣子吧?
至於以後出路,這些孩子在長大後擁有選擇的權利;亦可從我旗下的金治鍛冶工坊、胡氏獵戶、妙手髮廊等處學習一技之長。
若真有資質愚鈍的,無論從軍或挖礦,都能保障他們有口氣在就有飯吃,絕不輕易讓人折辱。」
若是尊弼國無他們的容之處,我還可透過關係讓他們去南滇國,換上良民分。
了禪房。
今日他沒有多餘汗水,顏面也看得更加清晰,是濃顏系男神般的長相,表情嚴肅,上銳利的眼神和眉,只是看人像在瞪人,在他面前不由得回想自己過什麼虛心缺德事,會有點想對他懺悔。
「我們來這裡,是因為聽說伽楠大師教育有方;我想收留一些孤兒,但又不知怎樣安置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因此希望能得到大師的幫助,讓孩子們有良好的生長環境,未來可以對家國有所貢獻。」
伽楠大師在她開口時望向那雙眼睛,聽著她說完那席話,視線已經不如之前那樣咄咄人,只是停下手中的撥動,看著姚雙鳳發了會呆,才突然回神,盯著地板,開始撥念佛珠。
姚雙鳳打鐵趁熱:「大師教育孩童經驗豐富,想請大師隨我至各處,無論是房舍也好、日常作息也罷,都請大師指點一二;更重要的是將大師的經驗傳頌出去,培養其他如同大師一般能教育孩子的導師,我想在各處建立小規模的庇護所,所有男子皆可登記在我名下,我保證絕不隨意發賣,撫養他們到束髮之年,之後無論要嫁人或是自力更生,在我名下都擁有選擇的權利。」
經過這段令人有點尷尬的沉悶,伽楠大師終於開了金口:「施主認為,貧僧可以幫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