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頓時弱氣起來，絞著手指：「就……第一次見面剛好是男裝，之後也就這樣了……反正我們之間也只是談生意而已……」

        她忽地變了臉，心事完全展在臉上。

        女人轉過頭來，看著妖異的美男，他的膚是那麼白，色又是那麼紅。

        饒是自覺理虧的姚雙鳳，被笑得也有點惱了：「你笑什麼呀？」說出來的語氣卻如少女嗔，嬌得不行。

        姚雙鳳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表情無辜又呆萌。

        尤金冷白的膚色在燭光映襯下顯得溫許多，眼神專注而深邃：「以妳的才能，不該囿於一方池水，想不想與我同在更廣闊的世界遨遊、施展手腳？」

        女人趕緊點點頭：「嗯嗯！你知他？」

        尤金沉默許久，才：「也是，我們之間只是生意夥伴的關係，之前硫磺礦的帳，源通行分舖都有與姚家主結算。現在我回來了，也聽說了姚百貨的事，讓我們先吃飯再談吧！」

        姚雙鳳眼神飄忽：「我是尊弼國國民。」卻不敢直視尤金。

        瞇瞇眼笑盈盈地看著她：「阿鳳還有許多秘密呢！」

        姚雙鳳看了尤金的整個臉，上他嫵媚的黑色捲髮，忽地臉紅起來，發覺自己剛剛的行徑太沒禮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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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騙你的！」她滿眼焦急。

        她乾脆破罐子破摔了，頭一撇：「哼！我…你不知的事情多著呢！」

        「阿鳳。」尤金喚她：「看著我，阿鳳。」語氣帶點祈求。

        直到上了甜點和紅茶，尤金才發出一陣悅耳的輕笑。

        「阿鳳，我覺得妳不該侷限於尊弼國。」

        「我知呀！他是妳的夫郎吧！」

        「欸？」姚雙鳳驚訝。

        「我的事業分布於三洋五洲，只要妳喜歡，就算是世界盡頭的奇珍異寶，我都能送至妳面前。」

        尤金看了姚雙鳳的臉，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扶上額角、遮住眼睛，出紅和好看的下巴，笑得發顫。

        「再說……」

        尤金仍保持著從容的微笑：「那……阿鳳為何騙我呢？」他笑起來眼睛彎成一條縫。

        她低頭看餐盤：「你沒事就好。」想起尤金並不是沒事，還有傷在，才又趕緊改口：「你的傷怎麼樣？我認識很厲害的醫郎，要不要請他幫你看看？」每次面對尤金，姚雙鳳都覺得自己降智許多。

        姚雙鳳馬上轉頭回來打斷他：「那又怎樣？不妨礙我們生意吧？在生意上面我可沒有佔你便宜，咱們在商言商，誰都不吃虧呀！」

        他打了個響指，僕從們為他們各上了一盤煙燻鮭魚開胃菜，魚肉橘紅泛著光澤，邊緣有茴香碎點綴，看著很是賞心悅目。

        姚雙鳳嘟著嘴，對著尤金點了點頭。

        姚雙鳳被他堵了，想了想，又說：「這沒什麼吧！也不是什麼秘密，我也沒想要瞞你，只是沒有刻意說罷了！」

        尤金輕輕撐著下巴看她：「妳說的醫郎，是蘇神醫吧？」

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發生了些事情，我回去處理了，沒能顧得上聯絡阿鳳。這段時間沒有阿鳳的消息也很令我擔心，我想阿鳳對我也是如此的吧？」

        尤金抬頭，瞇瞇眼睜開了許多，他沒笑的時候顯得冷峻而威嚴：「阿鳳是哪人呢？」

        期間尤金仍然沒有發言，姚雙鳳緊張又想起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一聲不吭地將濃湯、牛排、油玉米段等等都吃得一乾二淨。

        尤金笑得很開，在嘴閉攏的情況下，掛了一個大大的微笑在臉上，瞇瞇眼也是彎彎的笑形。他只將右側的頭髮撥至耳後，左側的長髮自然垂放在臉側，看起來優雅矜貴。

        姚雙鳳盯著紅中央誘人的珠：「對呀對呀！我還南下去找你呢！怕你困在安南國，被怎麼樣了。」

        尤金體前傾，挨近她，用一種眠般的語氣慢慢：「阿鳳知火藥的組成……『第一次』吃曲奇的時候還記著要接碎屑；方才的用餐禮儀也無可挑剔……尊弼國的人，是第一次看見這種餐吧？而阿鳳連玉米段都能切得乾乾淨淨……這並不是練習幾次就能習得的技巧啊……」

        「……」

        尤金笑意更盛：「原來我們即使相距甚遠，卻仍然心意相通呢！」

        尤金往後靠在高椅背上，雙交疊，十指相觸，虛攏的手擺在膝蓋上：「Sorry！　My　bad，　is　dinner　delicious?」

        「嗯。」

        尤金越說，姚雙鳳的耳和臉頰就越紅，她都不知自己已經悄悄了那麼多馬腳出來。

        兩人就這樣互看了一陣，直到姚雙鳳意識到尤金剛剛說的是外國語言！

        姚雙鳳對尤金擠出一個笑容，自知理虧。她覺得很尷尬，這時候吃東西剛好可以轉移注意力，她抄起最外側的那支叉子，把燻鮭魚捲吧捲吧，叉進口中。

        尤金將手輕撫口，頭低低的狀似受傷：「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