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不告而别
韦长安的shenti因失血而抽搐着,双目圆睁,似乎仍不相信自己竟会死在这里。
血liu沿着金銮殿的地砖蔓延,浸染其上的雕饰。刺鼻的腥气弥漫在殿内,每个人的呼xi都凝滞,再无人敢言。
沉滞的寂静。
还有些回不过神的崔浩凝视韦长安的尸首,又缓缓抬起tou,看向满shen是血的易承渊。
染血长剑尚未归鞘,寒光映照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杀伐果决,无人可挡。
崔浩心中一凛。
他终于意识到,从一开始,龙椅上的那位便不曾打算给活路,在满朝文武都亲眼见证他欺君之后,此人就再也没有存在价值,甚至连拷问审判都不用。
从杜聿揭lou韦长安的李代桃僵开始,整个局势便是步步推进,直至此刻断命于殿上。
与其说是审案,不如说是一场早已布下的杀局。
崔浩目光一转,看向shen旁的蔡宜佐与黄恩修。
二人脸上被溅到血迹,像是无法洗去的污痕。
蔡宜佐眼中闪烁着惊疑,似乎仍未从这场剧变中回过神来,而黄恩修则脸色苍白,hou结gun动,却终究没有开口。
崔浩收回目光,垂下眼睫,握着笏板的手指微微收紧。
“易国公。”龙椅上的皇帝终于发话,眉tou微蹙,“此chu1是金銮殿。”
就在群臣以为皇帝要对易承渊有所指责时,徐时晔目光冰冷地看向座下的尸首,语气淡漠:“你怎能将蔡侍郎与黄郎中也溅脏了?”
被点到的二人心中同时一凛,知dao皇帝这是连装也不想装了。
“因护驾心切,一时没留神,臣知罪。”易承渊语气轻描淡写,作势请罪,神情却依旧淡定从容。
他手中的长剑尚未收起,血珠沿着锋刃缓缓hua落,滴落地砖时悄然无声,却如同一记警钟,敲在众人心上。
皇帝只是朝季殷摆了摆手,随后内侍便将殿内尸首抬出去,而姜贵妃亦在此刻让gong人搀扶着往偏殿回去。
一切都是那般自然,就好像方才只不过是段小小插曲。
然而,龙椅上那gu杀意仍萦绕不散。
皇帝锐利的目光扫过崔浩,略过蔡、黄二人,环视群臣。
最后,徐时晔的视线落到殿后的杜聿shen上。
杜聿静静站立,垂眸不语,神情毫无半点波澜,仿佛这场杀戮与他毫无干系。
没有人知dao,他凝视许久的,是腰间那方素雅的香nang,细ruan的布料上绣了一对鸳鸯。
是妻子亲手为他feng制,回京前细细收进行nang的贴shen之物。
针脚稍显cu糙,绣线间隐约可见拆补的痕迹,像是费了许多心思,几番修改,却仍带着几分不擅女红的拙朴。可那对鸳鸯依偎的姿态,却显得异常亲昵,翅膀几乎相叠,生怕被分开似的,透着一gu深切的情意。
赠他时,她曾笑dao:“正如你年年为我雕簪,我也年年为你绣鸳鸯。”
他一时不知该回什么,只见妻子轻轻捧着香nang,朝他柔声dao:“这对鸳鸯会年年不同,跟我们一样慢慢变老。”
那时她为了绣坊而钻研绣工,替他绣了许多绣品。然而,不知为何,唯独这只香nang,他在收下之后的那个月里,始终不曾佩dai,总觉得该在某个特别的日子里再系上。
可惜,她看不到他dai着的模样。
而他也再没机会告诉她,他有多中意这对紧紧相依的鸳鸯。
***
屋子里,崔凝无意间瞥见首饰盒中杜聿赠她的珍珠簪,指尖微顿。
杜聿年年为她雕簪,虽说赠她时未曾说过什么动听的情话,可每当她佩dai,他眼底那掩不住的欣喜,却胜过千言万语。
杜聿向来淡泊,对shen外之物素不在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