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串没那么快上来，现在桌上就只有一瓶可乐，一瓶白酒，和一小碗开胃凉菜海蜇丝。

        一时间，祝贺恭喜的好话如浪般涌了过来。学校学历样样不出彩的唐秋水，第一次站在了c位，全场的焦点，最璀璨夺目的地方，可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二人去了双江路尽的一家烧烤摊。这家烧烤摊开了十多年了，来光顾的大多是住这附近的居民，不愁没有生意，但也没有特别火爆。

        这个点，店铺刚开张，人不多。但一进门，嗅觉就立刻被打开。孜然、花椒、辣油、甜面酱……各种重口调料的味混杂着扑面而来，闻着让人食大开。

        滕怡静手一顿，随后默默放下了酒瓶，朝唐秋水看过来：“唐律师，其实有些话我没对你讲清楚，我吃安眠药不仅仅是因为夜间施工。”

        唐秋水说：“我喝可乐，刚打了九价，不能沾酒。”?s?

        往年的中期笔试题都是题库的原题，快十年了都没变过。只要刷了题库就能过，大家都没当回事，本不可能真花时间去背法条。只有唐秋水认真准备了，所以这次笔试只有她通过了，并且成绩好得吓人。

        唐秋水吓了一大。

        滕怡静一言不发地给自己倒了一小盅白酒，没吃任何前菜，直接一口入。喝完她伸手去倒第二杯，唐秋水好心提醒了一句：“喝了酒就别再吃安眠药了。”

        直觉告诉唐秋水，滕怡静来找她不是为了案子，于是没有想太久，她点了点。

        滕怡静在等她。唐秋水走近，女人莞尔：“唐律师，出去喝一杯？”

        闷闷不乐地回了家，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唐秋水停了脚步。

        李其琪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诧，有惭，还有一闪而过的妒。她之所以如此，其他同事已经给出了回答——

        抬起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工位前后左右围满了同事。他们一直没说话，凝神屏气地等着她交卷。这些人全都是所里和她同一批申请实习证的实习律师，当然也包括李其琪和谢栩。

        这家店的点单方式比较传统，一次的纸质菜单，想要什么自己在上面勾画。滕怡静点了店里的招牌烤串，她似乎很喜欢点招牌，上次在咖啡馆也是。不需要花心思去思考，跟着大多数人的选择总不会出错。

        到了选酒水的时候，她才抬问唐秋水：“你喝什么，啤酒还是白酒？”

        —

        想到这，她迅速点击确认交卷的按钮，结束了这场准备已久的中期笔试。分数出来的一刹那，耳边传来一大片惊呼，响若雷鸣。

        唐秋水不想再这么装聋作哑下去，想找梁渠把话说清楚。可今天一整天，他都没来律所。今天见不到他，下次见可就得端午假期之后了。

        “秋水，说实话，你是不是开东西了？”

        她看到滕怡静正站在不远。

过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觉得应该去问一下谢栩的神状况，她不想他成为第二个陆刊。

        滕怡静选了个靠近里面的位置，二人面对面坐下。

        滕怡静有个相恋七年的男友，二个人一起从十八线小城市来到崇城打拼。刚来那两年，人生地不熟，拿着很低的工资，住着简陋的宅基地出租屋。很辛苦但，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取，

        “何止咱们所，整个崇城的实习律师群都炸了。好变态啊这次的题目，题库里的题一个没考到，考的全是冷门的法条，大家都没看啊，只能等着下周一补考了。”

        她今天化了淡妆，脸上的痘印都被粉盖，却让唐秋水觉得这才是真实的滕怡静。而那日在咖啡馆里见到的她，虽是素颜，却好似了假面，加了包装，刷了涂层。

        “666，还以为咱们所全军覆没了，没想到有个大佬。”

        多日不见，她的气色好了很多，发剪短了，上穿了一条湖蓝色的吊带裙。这件衣服比上次的职业装更加适合她，整个人清爽得像杯加了冰块的柠檬汽水。

        她吃第一颗安眠药，是在失恋的第七天晚上。

        “……”

        “我草满分！！！”

        滕怡静“嗯”一声：“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