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你今天急什么，他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还不急，他没时间了。”越磊听着浴室的动静，压着音量说。

        郭佩仪叹了口气，数了数针，把线放到了一边。“是我不好，让他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

        越磊反对这种看法：“这个无关，他就是需要多跟同龄人在一起。”想起弟弟方才双手握着手机打字的样子，他若有所思。

        “同龄人都在拼命学习，谁能照顾好他……”妈妈越想越难过，“年底了服装厂事情又多……”

        “心那么多厂里的事什么，我上转正了，你就别这么累了。”越磊又瞟了一眼她的手。

        “你别我，我有自己的考虑。”

        郭佩仪别开，语气嫌弃，嘴角却是上扬的。

        快零点的时候，郭佩仪泡了点洋甘菊花茶，拉着两个儿子跟她一起碰杯。

        “新的一年我们都顺顺利利――！”

        越森觉得别扭，垂着脑袋没有跟家人对上视线，只是盯着手里的克杯，跟另外两个杯子亲密地碰在一起。

        越磊喝了一口茶，眼睛却盯着越森：“差不多就睡了吧，别跟同学聊得太晚。”

        听见这话，越森闭了闭眼睛，克制冲动般长长吐气。

        郭佩仪半张脸还埋在杯子里，挑眉用力瞪了大儿子一眼：不是说让他多跟同龄人交吗！你他他又要不高兴了！

        妈妈和哥哥好了迎接越森情绪宣的准备，没想到越森沉默了一会儿，鼻子里发出一个听话的“嗯”来。

        洋甘菊的甜香丝丝馥馥，温的茶水用蒸汽书写安宁，读来字字句句都沁人心脾。或许这个夜晚我们毋需多言，真正亲密的人总会明白彼此的想法。

        徐烟林翻了个，把手机锁屏放在枕边。窗外隐约能听见烟花的响声，遥远让绚烂的爆炸也显得意外和平。

        爸爸今天又没回家，妈妈一早也带着妹妹去睡觉了，她自己在灯下写作业，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越森发微信，竟不知不觉快跨年了。

        她后知后觉去洗漱睡觉，脑子里却依然清醒，躺着也不觉得困，下意识又要去摸手机看越森有没有说什么。

        明明刚才写“多陪家人，少发微信”的人就是自己。

        越森说他妈妈和哥哥都在家跨年呢，真好啊，我也想有个哥哥。

        哥哥会是什么样的呢……会关心我有没有受委屈，会陪伴我渡过难受的时刻，会带我去吃好吃的吗？

        徐烟林稀里糊涂想着，睡意渐，在最后还有一丝意识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给越森发了一条微信。

        “新年快乐。”

        越森回复时，她正好睡着：“新年快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