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暗liu涌动
午后日光洒进屋内,映得地面上一片斑驳的光影。偶尔传来阵阵蝉鸣,衬出屋内在夫妻二人之间liu转的沉寂,静谧而压迫。
杜聿面色苍白如纸,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怕是方才太医chu1置时的麻沸退了,正是疼的时候。
坐在床边的崔凝微微垂着tou,脸庞被阳光轻覆,周shen似乎带了层朦胧的nuan光。
视线再往上,是她埋着忧愁的眉。
过去在明州,休沐时夫妻俩总起得晚,洗漱过后她会让他替自己画眉。
端坐在镜前的她,仰tou对着他笑时总会让鬓边几缕发丝垂落在肩侧,慵懒且柔和,她liu转的眼波亦勾他心魂。
一开始他画得不好,她只是抿chun轻笑,再握他的手耐心教他。
夫妻三载,到了后来,眉黛已能在他指间稳稳hua动,每一划细腻,画的不是眉,是他对她的深情。
他总对她的用心似懂非懂。
只知dao,不善言辞的自己,让她慢慢教着,在言语之外,多了不少能向她表达爱意的习惯。
这时的杜聿想着,易承渊也替她画眉么?
想将她看得更仔细,因伤口才刚重新feng好而无法坐起shen的他,吃力地仰着脖子,只见窗外的风chui入时撩起她鬓边的一缕发丝,落在她紧抿的chun边。
她没有说话,可回避的眸光满是无声拒绝,穿透了他的xiong口。
两人无声许久,他知dao她是刻意不肯说话。
“我明白你对他用情之深。”杜聿声音低哑,xiong口因疼痛而起伏,却透着一贯的平稳。
崔凝肩膀微微一颤,依然没有出声。
杜聿的目光落在她shen上,带着一抹深沉的复杂。
“你会在夜里梦中哭着唤他的名,我知dao那柄让你不顾风雪在京中四chu1寻觅的钗子是他所赠。”他的语气既缓且沉,像是每一句话都在慢慢割开自己的伤口,
“我也明白,无论他是生是死,他的影子都盘踞在你心底。他若亡,你会穷尽一生去替他易府洗刷污名,他平安回来,你会不顾一切奔回他shen边。”
“你向来顾及我的尊严,不曾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可你我是夫妻,是世上最亲密的人,所以我比谁都清楚,你把他看得有多重。”
杜聿的语调不急不缓,没有责备,也没有咄咄bi1人的锋芒,是过去同她闲谈时的语气。
唯一不同的是,他话里有gu淡淡的倦意,像是在长久挣扎后的释然。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我自己不自量力,总盼着终有一日能取代他的位置??是我痴心妄想了。”
他停下来,沉默片刻,像是在挣扎什么。
良久,他再次开口,语调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阿凝,你不必挂念我,也不必再为我求任何人,zuo任何事,你当我妻子的情分,在过去三年已经尽了。你不欠我,可我欠妳的,或许这一生都还不清。”
“别担心??我会把shen子养好,你与老师替我开路的仕途,我也会一步步爬上去,你大哥在外的安危,我会替他在皇帝面前周旋。”
他看向她的肚子,目光温柔,“除了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你不需要再担忧任何事??瞧,我说了皇帝不会杀我,是不是?我是真有办法,所以你信我,好不好?”
崔凝眼眶微微泛红,点tou的同时,腹中孩子踢了她几下。
室内一片静默,唯有偶尔蝉鸣环绕在屋内。
见她红着的眼,他心tou一紧,颤着手,无比艰难地摸上她的脸。
他的手指略显冰凉,可chu2感却很熟悉。
“阿凝,你得明白,我并非不想留你。”
他houtou一梗,声音微颤,“我只是知dao,我拦不住你。”
听到这句,不知怎地,她瞬间